像在拼命地往前爬,似乎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夜里齐烽回来的时候,只是满脸是血而已,等早上再看却是另一副模样了。进入浊雾的人不会立刻死去,体质强悍如齐烽,甚至还坚持着开车回到住处才咽了气。而在他死后,尸体还在不断变化,就好像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高晁很想捡尸体,但他们的样子实在吓人,碰一下就戳个洞还流淌出紫黑色的液体。犹豫了一下,高晁觉得还是先回去,毕竟他的小窝里还有个物资包呢。
他开着四轮摩托回到小窝,爬进废墟坐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物资包。
高晁很高兴:“统哥统哥,我们有六瓶水了!”
系统很欣赏宿主这种苦中作乐,因为一点小事就能乐出声的乐观精神。
高晁继续:“统哥统哥,我们有好几包压缩饼干了。”
系统:“便秘的时候不要叫我。”
高晁兴高采烈地把水、食物、两个小药盒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捧出了压轴大奖——肉类罐头。他看着罐头盒上画着的图案,还有那一排闪亮的大字,双手微微颤抖。
沉默了十几秒后,高晁摸出从齐烽包里找到的烟点了一支塞进嘴里,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像是在决定今天要不要毁掉这个世界。
“统哥,”高晁吐了个烟圈,深沉地说,“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系统看着那几罐鲱鱼罐头,感觉语言在此时此刻都失去了意义,于是就给宿主放了他最喜欢的《好运来》。
高晁:“……”
物资包里有很稀少的抗生素类药物,高晁摸了摸发热的额头,取出一粒药吞了,祈祷自己能扛过去。他给腿上的伤口换了纱布,又清点了一遍手里的资源,倒是足够让他在小窝里躲些日子。
齐烽的尸体还在下面,高晁休息了一晚,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去,把尸体放在车上,拉到城郊的荒土把人埋了。
他找了个金属板,在上面写下齐烽的名字当成墓碑,喃喃地说:“谢谢你救了我,大兄弟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末日。”
转身的一刻,高晁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飞速跑掉了。虽然只是一瞥,他还是认出了那只二五仔金毛。他开着车绕了一圈,再没有见到狗子的踪影,只好又回去了。
吃了几天压缩饼干之后,高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不断瞄着那些鲱鱼罐头说:“统哥,我要尝试一下传说中的极品美食。”
系统事不关己:“反正我又闻不到,你随意。”
高晁放下饼干,左翻右找,从一堆零件里找到一个小铁夹子夹在鼻子上。他一边用嘴呼吸,一边掏出瑞士军刀开了一罐。
一股液体“嗤”地一声喷了出来,高晁拉开盖子,看到浑浊的液体里泡着一条条死鱼。他试探着尝了尝,想不到口感还可以,肉质比较糯,除了特别咸让人想配个馒头之外,倒也不是很糟糕。
生病的身体渴望着营养,高晁又打开齐烽的青豆罐头,搭配着鲱鱼吃了个饱。吃完之后,他觉得通体舒畅,随手就取下了鼻子上的夹子。
高晁:“………………”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智都要错乱了。就这么一小罐东西,让这个废土世界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生化危机。高晁捂着嘴,反胃干呕,在吐出来之前赶紧把夹子夹回鼻子,捧着罐头盒冲出去,在废墟上疯狗似的刨了个坑,把罐头盒埋了进去。
小窝已经被污染了,他不得不掀开毯子通风,自己则躲得远远的:“卧槽,卧槽,卧槽!”
系统:“这个罐头厉害了,还能破坏人类的语言系统?”
高晁干呕了一声,眼泪汪汪:“这个世界是要逼死我啊啊啊。”_(:з」∠)_
他瘫在地上,宛如咸鱼,生无可恋,两眼一闭,把世界隔绝在精神之外。这些天来,他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食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