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可就悔之晚矣。
商婵婵起身福了一下:“多谢大哥。”
商驰现下告诉了自己,说明还是偏向自己这边的。
黛玉想了想道:“此事还是太后娘娘说了算的。否则便是父亲允了,太后娘娘一道懿旨下来,照样是不成的。”
至此,商婵婵才觉得,自己的姑姑不仅是慈眉善目,教养了自己数年的亲切妇人。
她还是一朝太后,是一言可决旁人生死离合的君。
商驰点头:“是,所以方才我问你最近有无进宫——太后娘娘未必是忙碌才不召你入宫,大约是为了从现在起开始分隔你与谢翎。”
商太后眼明心亮,对商婵婵的小女儿心思多少也看在眼里。
所以索性不叫两人再见。
商婵婵心底发寒:她是真的敬畏商太后。
这位可是拿定主意,都不需要跟母家商量,单枪匹马就准备干掉太上皇的女人。
是从四十多年宫斗中存活下来,并且一举夺冠的女人。
她要是个好说服的,哪里能有今日。
至于商婵婵那些小聪明,在她跟前更是不够看的。
“大哥……”商婵婵双手合十:“你救救我吧。”
商驰手指一顿,半晌才摇了摇头:“婵婵,我将此事告诉你,并不是支持你的意思。第一句我就说过了,我不知你跟谢翎两人相处的如何,但从此后,你最好少见他。”
看着妹妹的脸色白的像是莹莹雪地,商驰按下心中不忍,继续淡淡道:“咱们这位太后姑姑是个不可转圜的人,没有人能帮你。”
商婵婵转头去看黛玉。
黛玉拍了拍她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然后商婵婵便起身告退,她起身时略有些摇晃,然而稳了稳身形后,走的却很稳当。
一步步下了亭子,甚至还对船娘笑了一下:“将我带回岸上去吧。”
商驰看着妹妹的背影,心中也不免酸疼,不由举杯再饮。
黛玉见他自斟自饮,便道:“皇后娘娘曾给了我一张宫中酿酒秘方,是先孝义皇后的方子:正是取这青盘翠盖中,最嫩的叶心与荷蕊,加药料,制为佳酿,名蓬花白。据说味道清醇,玉液琼浆不能过也。”
“待明儿我叫人取了所需之物,咱们一同酿一坛尝尝。”
商驰见妻子言辞舒缓,不由叹道:“你定是要替婵婵劝我。但是玉儿,这件事,我不能去帮她。”
“若是此时我帮她达成心愿,来日,谢翎真的在闽南……”
商驰摇头,手指轻轻滑过杯盏:“这世上有的事我可以去赌一把,有的不行。”
黛玉侧首望着一片碧色。
“好,那我不劝你这事,劝你喝酒解忧如何?”
因这陶然亭是商驰早就为黛玉备下的,于是在亭子一角,摆着一张矮塌,一架凤尾古琴。
黛玉坐于琴前,玉手如素,轻轻拨弄琴弦。
“东风劝酒生绿波,劝君且饮吾作歌。”
商驰依旧是右手轻轻扣着桌面,合着节拍。
黛玉的声音如同明珠落于玉盘:“天边明月不常好,世上浮云事日多。况当吾月向清昼,日中空有麒麟阁。”
琴音袅袅,散于水波之中。
商驰默然。
黛玉无需再劝,他已然明白。
月尚有阴晴圆缺,人这一生谁能顺遂。
且月就是月,当它偏爱夜色,哪怕清冷孤寂,也都甘愿。
否则便是白日麒麟,也全是无用。正是所谓的,千金难买我愿意。
黛玉起身来至商驰身边。
“青天为车,日月为轮。载我百年,辗转苦辛。”
“子承哥哥,人这一世最长不过百载。本就是欢喜的时日短,苦辛的时候长。若是没有真正的知心人在身边,这数十载,要怎么过得下去?”
“世人皆以为女子夫荣妻贵,诰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