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也不准备明白定下,只两家彼此有个默契罢了。毕竟,承恩公府身份不同些。”
那可是大皇子的母家。
商太后毕竟是一朝太后,政治警觉性还是很高的。
一听这话中有话,就将儿女亲事的欢喜暂且收了,只肃然问:“所以国本之事,府上是看好谨儿了?”
江氏也敛容答道:“老爷说了,国本之事本轮不到臣子置喙。然二殿下三殿下两位已对咱们府上露出锋芒峥嵘来。”
顿了顿才小心翼翼道:“老爷说,若再犹豫,来日怕就落得五鼎烹的结局了。”
商太后当即恼了,忍不住拍桌子道:“混账!什么话他也敢浑说!都是自家亲戚,何至于此!”
五鼎烹是不得好死的酷刑,商铎这话一出,岂不是跟二皇子成了生死仇敌一般。
二皇子毕竟是她亲孙子,来日只看皇祖母的面子,怎么也不至于叫商家全家去死啊。商铎说出这话来,岂不是诛心!
江氏忙起身垂首而立,不敢为商铎辩解。
果然商太后意料之中的怒了。
商铎在她进宫前就曾嘱咐:必要将这句重话带给商太后,哪怕一时惹恼了太后也不要紧。
人的立场不同,看事的角度就不同。商铎自问跟二皇子已成仇寇,与三皇子也绝非一路人,所以是下定决心要扯了两人下来。否则无论谁做了太子,将来都得全家遭祸。
然而对商太后来说,两位皇子毕竟都是她亲孙子。
再睿智的女人在亲情上也都缠绕不开。商铎只看如今太上皇年老糊涂的样子,也不敢就信任商太后能一直冷静明白。
所以响鼓也得重锤敲,商铎这就明明白白告知商太后,和稀泥是不行的,二皇子一旦登基,你娘家就完啦!所以您老人家在宫里可不要随便心软,别关键时候糊涂了再养虎为患。
其实商太后有点这个苗头。
她对柳贵妃母子一直都是冷处理,从未真正出过手。
便是从前贵妃那样猖狂,想让柳氏女当伴读这事儿都算得上直接挑衅太后的权威了,然而商太后到头来还是不曾怎么样,只是把她当成空气,并没有对她进行人道主义毁灭。
这要是从前太上皇的后宫,柳贵妃这样惹她,早就被商太后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现在却这样心慈手软,由着柳贵妃优哉游哉在后宫蹦跶,自然不是因为柳贵妃长得好看,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二皇子是亲孙子。商太后会对他心冷,会对他不喜,但终究是留着情分的。
商铎现在就是要弄醒商太后,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再对这个孙子抱有幻想了。
江氏见商太后发怒,却也只能继续将商铎的话说完:“老爷还说,天家之亲,可为君臣,可为骨肉,更可为死敌仇寇。”
商太后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本宫何尝不明白,只盼着不要到这个地步罢了。”
商铎的话,初听叫她震怒,然再细细想着二皇子往日行止,对自己这位皇祖母估计也怨恨已深,否则前番不会为着一件小事就逼商婵婵下跪,打凤景宫的脸。
古往今来为了皇位弑父杀母的都不在少数,何况是不甚亲近的祖母了。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商太后原来不忍去想,可如今叫商铎明白的指出来,也只得正视。
江氏心中也不免叹息,深知商太后的犹豫痛楚。壮士断腕,说的容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易位处之,若是来日孙子们为爵位斗得你死我活,她也不敢去面对。
待皇后到凤景宫时,商太后早已收拾好心情,只是如常笑道:“皇后,本宫这里有两桩好亲事,都与你有关呢。”
听商太后说完两桩婚事,皇后起先十分讶异,然再一思量,就展颜道:“果然是佳偶天成。”又对江氏道:“从此本宫与保宁侯府也是姻亲了。”
江氏忙起身应了,含笑谦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