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婵婵上前一步,福身再次行礼:“原是臣女错手, 请二皇子恕过臣女之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黛玉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否则今儿不正好撞在二皇子手里。
五皇子见萧诚面色阴沉, 于是便道:“二哥, 无心之失, 你抬抬手便过去了。商大姑娘是咱们家的亲戚,真论起辈分, 还是我们的长辈呢。”
商婵婵内心颇为感动:以五皇子的性格, 能承认商婵婵这样的小姑娘是长辈, 可见两人这些日子没有白白相处,是真心想要替商婵婵说话的。
然而五皇子这是好心办坏事。
二皇子从来因母家自卑, 因而更重自己皇子身份, 此时不但不容情, 反而越发冷冷道:“五弟, 你我是帝王亲子,跟一个臣女论起辈分实在是堕了身份。难道在朝上你听过父皇称呼保宁侯舅舅吗?自然是直呼其官位名字,这才是规矩体统!”
商婵婵心道:二皇子这话说得倒是符合皇家作风, 用得着的时候是亲戚,翻脸的时候都可以推出去砍了。历朝历代也有不少“叔叔、舅舅”的最后不得善终。
作为旁观者她能夸一句二皇子有皇家风范, 但目前作为被二皇子盯上的猎物,她只是在心中求助:爹,这里有人搞我们家。
萧荔容是个豪爽性子,这些日子跟诸女一同读书, 早就将她们都视为至友一般,何况这次打鸽子闹到御花园来还是她提议的,自然要为商婵婵说话。
此时听二皇子这样说,不由道:“果然二殿下出身高贵,咱们都是高攀不起的!只怕连我也不敢跟二殿下论正经亲戚呢。”
她说者无心,二皇子听者有意。
只以为萧荔容指摘他母家的出身!
这一来,新仇旧恨便都勾起来了。
自打柳贵妃犯蠢,让柳家姑娘入宫读书。她跟商太后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每日请安对柳贵妃都是一场折磨。
商太后连带着对二皇子这位孙子都冷淡起来,从未当众给过他一个笑脸儿。
连着过年的封赏,五皇子都比他强。
萧诚不思嫡庶有别,五皇子比他得脸些也是应该的。却只觉得商太后着意打压他们母子,对这位祖母实则十分怨恨。
原本今日他只是想借题发挥,以谢翎之过下谢家和皇后的脸面。然而方才他一打眼便看到,谢翎手里空无一物,站在最远处,显然是未曾动手的。若真强行要扣他的罪名,也是勉强。
如今却是商家女儿明明白白的错漏撞在他手里!
他倒要好好拿捏她一番。
至于保宁侯府,他还真不怕。
近日二皇子因为提了云容郡主可怜,在太上皇跟前还挺有脸面。又听说太上皇罚了保宁侯抄书,更说保宁侯有匪性,便将保宁侯看轻了一番。
便是有父皇看重保宁侯又如何,皇爷爷如今才是天下最大之人。
前朝也不是没有圣人看重孙子,以“好圣孙”的缘故立了皇帝。二皇子觉得说不定太上皇也是因为看重自己才立了父皇呢。
只要太上皇开口,自己的太子之位也跑不掉。何必畏惧他区区一个侯府。
二皇子有着自己的脑回路,在三皇子绞尽脑汁要拉拢保宁侯府的时候,他已然觉得自己比保宁侯强好些了。
于是只道:“损了御赐之物,更污了御笔。如此大不敬之罪,便是上刑也是不冤枉的。”
商婵婵惊了:这位二皇子别是脑子坏了,真敢把自己弄到慎刑司去吧!
那就算日后父亲哥哥再怎么找补,今日的亏也是吃了啊!
好在二皇子未真的丧心病狂,只道:“然保宁侯府毕竟是皇祖母的母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我便饶过商大姑娘这一次。只让她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就罢了。”
五皇子等人都是脸色一变。
商婵婵更是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