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们三人比试,商婵婵成绩实在差时,谢翎这位裁判难免就会有失偏颇,常在旁言语指点她射击的方向与时间点,给她放水,叫她不输的这样难看。
今日见她收获为零,谢翎下意识就开口替她指点,商婵婵直接截断:“很不必,我没什么可报答谢大公子的。”
谢翎只得住口,退到了最角落处独自站着,像一株孤独的蘑菇。
商婵婵越是心烦,不由越是焦躁,待下一轮鸽子放飞,便错手打出一丸。
荔容郡主见了就笑道:“婵婵你这儿打哪儿去了,好歹也往天上打呢,你这平着是要打人还是打鸽子?”说着看了谢翎一眼:“便是要打人,准头也不对呢。”
五皇子也哈哈大笑,跟着一起取笑商婵婵。
商婵婵脸都胀红了,刚要辩驳两句,忽听一声怒声传来:“皇宫禁地,谁许你们如此胡闹!”
商婵婵一怔,跟荔容郡主面面相觑:满宫里谁不知道他们这样玩,自太上皇起都是许了的,怎么还有人敢当面训斥他们?
倒是五皇子脸色略微一变:“是二皇兄。”
柳贵妃之子,二皇子萧诚?
果然只见柳荫下转出一个少年,身着皇子常服,头戴玉冠,此时面目阴郁,目光带着明显的怒意。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正捧了一些碎瓷片。碎片边缘锋利,但这小太监仍是赤手捧着,手上都滴下血来也不敢放手。另一个则是恭恭敬敬捧了一卷纸页,只是那纸张上面都是灰尘泥泞。
二皇子一现身,所有奴才自然哗啦啦跪了一地。
谢翎和商婵婵也以臣礼见过,因目前诸位皇子皆未封王,两人日常见大皇子也是只请安不必跪了磕头的,所以也只这般给二皇子行礼。
但落在二皇子眼里,却是承恩公府和保宁侯府的人仗着出身不敬自己。
于是心道:今日你们也算撞在我手里了。
因见二皇子目光不善,五皇子索性抢先开口。
他乃皇后嫡出幼子,下头虽还有六皇子,却是宫女所生,跟他的身份天悬地隔,所以五皇子一贯是受宠惯了的,连皇上要教训他,太上皇和商太后还拦一拦呢,何况旁人训他。
于是萧让只道:“我们打鸟雀玩可是父皇准了的。”
萧诚冷笑道:“五弟,便是你的贪玩胡闹是父皇准了的,难道你们这些人的大不敬也是奉旨吗!”
萧让生在皇家,虽然平素看起来天真赤诚,但要真的没脑子,又怎么会哄得太上皇和太后对他这样喜爱。
如今听萧诚这话厉害,就嗤笑道:“二哥倒是会危言耸听,我们打打鸽子就成了大不敬了。这样给弟弟乱扣罪名,就是父皇教导二哥的孝悌之道吗?”
二皇子狭长的眉眼中全是阴霾之色,盯了五皇子几眼后才指了那小太监手里捧得碎瓷片:“这是我十五岁生辰时父皇御赐的,上头的图样还是父皇亲笔画了叫官窑的老师傅烧出来的,只此一个。你们打鸽子自然无妨,但打碎这御赐之物正是大不敬之罪。”
“更兼之这字,却是前些日子父皇亲笔给我写的一联题目,今日我才做得,正要去呈给父皇,如今竟也毁了。”
四人这才脸色一变。
天家无小事,臣子损毁御赐之物可不是小罪。
商婵婵忍不住跟谢翎对视了一眼。
两人同时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今天二皇子来者不善,但用臣子损毁御赐之物的大不敬之名,说明不是冲着五皇子,而是冲着他俩其中之一。
谢翎对她摇了摇头,用口型叮嘱道:别动。
他是见过商婵婵是怎么对付周静然的,被人挑衅了,那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然而这是皇宫大内,处处都是眼睛耳朵,她绝不能如此冲动,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商婵婵也动了动唇:不要你管!
五皇子反应很快,直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