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对黛玉是真心的,能在梦中都说出:“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的人。
谢翎可不知道这些前世今生,他只看贾宝玉的行事为人,就觉得十分不可。
那日贾宝玉在宴席上对优伶也好,歌妓也罢,那叫一个温柔缱绻,可谓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道,还不顾身份,做小伏低,一味捧着那些人。
但谢翎自然不好对着一个女孩子说这些风月之事,只得将另外的理由告知。
“我问及贾宝玉若是荣国府败落,他当如何。”谢翎有生以来极少说这么长的话,但是他总觉得在商婵婵面前说话十分放松。
大概是他见过商婵婵真面目的关系,所以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就像是分享同一个秘密的人,更容易成为朋友一样。
谢翎蹙眉,很不能理解道:“那贾宝玉竟然说,就算是到了入不敷出那一天,也少不了他的。”
商婵婵一笑并不意外,可不是吗,这才是贾宝玉能说出的话。
连林黛玉闲了都曾说过荣国府这般消耗内囊不是长久之计,结果荣国府正经子孙贾宝玉倒是无所谓,还说少了谁也不会少了咱们的。
与商婵婵对宝玉好歹还有些原著滤镜不同,在谢翎眼里,贾宝玉简直就是不学无术绣花枕头的最佳代名词。唯一可取之处大概就是心性善良,不是那等祸害人的纨绔罢了。
谢翎继续道:“我再问他,如今读什么书,有没有考取功名振兴门楣的打算。结果听他讲了一通歪理。”
“在他看来文死谏武死战倒是错的,更将一众官员贬为国贼禄蠹。”
谢翎表示不能理解,毕竟这不是连他宁荣二府的老祖宗们一起骂了进去嘛。
商婵婵心道:不错了,连宝钗、湘云这样的姊妹兼美人儿劝他读书,他都能甩下人家就走,再不就翻脸将人家请出去。
谢翎这种男人在他耳边念叨这些话,贾宝玉没有当场骂他就不错了。
其实贾宝玉当时是很想义正言辞的骂退这位满心功名利禄的俗人。
然而谢翎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看过去,贾宝玉再思及对方往日一言不合就打人的名声,就勉强将话咽了下去,表示懒得与这种莽夫糊涂人多说。
所以才勉强应付了谢翎两句,这些话如今又传到了商婵婵耳朵里。
商婵婵摇摇头:“身为男人不思建功立业,振兴门楣就算了,甘于恬淡寄情山水自然也是一种活法,只是总不能日后连妻儿都养活不了吧。那不管谁家的女儿嫁给他可不是都得受苦?难道叫妻子拿自己的嫁妆养活他不成?这也能叫做男人吗?”
至此,商婵婵才算放下了木石良缘这种妄想。
林黛玉,值得更好的男儿。
谢翎静静的陪她走了一刻,见她的目光忽然目不转睛盯着一个灯,便买了下来道:“这是蜀地才有的一种野兽,叫做山罴,当地人也叫它食铁兽,说他能咬碎金铁。”
才不是什么食铁兽,是大熊猫!商婵婵在内心反驳道。
只见这个黑白拼接的彩灯赫然便是大熊猫的模样,只是比她印象里的国宝要凶厉许多,但还是让她非常亲切。
“它不吃铁块,吃竹子。”商婵婵从谢翎手中接过灯。
谢翎想了想:“书中并不是这样记载的。只是蜀地多竹,若没有铁铜之物,大概他只能以竹子充饥吧。”
……你这个没有文化的古代人,商婵婵暗自腹诽了一句。
但她还是欣喜的打量着这盏灯,斑驳的烛火映在她软绵绵毛茸茸的兔子面具上,越发显得她目如点漆。
谢翎忽然觉得心中一软。
想到商婵婵刚才批驳贾宝玉的那几句话,他便主动开口道:“我们家虽不是最顶尖的世家名门,但也是三代公侯,簪缨之家。而我也有心仕途,子承父业,日后在军中闯出一番作为。”
这就是告诉商婵婵,贾宝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