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相反的,另一个僻静的角落。
青木弥生精神还恍恍惚惚的,直到被对方推到墙上,背后感觉到冷硬,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茫然道:“小胜?”
爆豪胜己之前敷衍勾起的唇角被抚平,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他盯着青木弥生右肩上的蝴蝶,眼神一暗。
“除了这件事,青木弥生,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一下。”
他松开青木弥生的手腕,向闪闪伸去,脑海中又浮现起,刚刚因为没看到青木弥生,所以被他抓住问话的、从C考场大巴下来的考生所言。
“比如你这个弱鸡是怎么——毫、发、无、伤,度过了实战测试,还有你那只古里古怪的蝴蝶……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说话!”
【隐瞒?还是欺骗?】
【不管是哪个,都叫人……不爽到想杀人啊!】
爆豪胜己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赤红的眼瞳在盛怒之下,透出一抹鲜亮的血色,瞪着人的时候,那双吊梢眼的眼尾,都仿佛要飞到鬓角处,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青木弥生能闻到空气中悄然弥漫的,很淡的硝.化.甘.油的味道。
这也是爆豪胜己情绪波动巨大的小征兆之一。
其实爆豪胜己原本是想等这一切结束了,再把青木弥生抓起来问话的——毕竟还在考试期间,而且马上就要笔试了,他也不想免费给考生们看个大热闹,
但是当他真的看见青木弥生,那种油然而生的愤怒,就如同咕噜冒泡的熔岩,流淌在血液里,顺着脉络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最终滚烫着涌入心口,冲垮名为“理智”的堤坝。
不能忍受。
无法忍耐。
哪怕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行。
若这种事是其他人所为,都可以,顶了天把人摁墙角打一顿就是了,但青木弥生——不可以。
只有她,不可以。
爆豪胜己甚至是觉得羞耻的。
在看到哭泣的青木弥生的那一刻,本是怒不可遏,过来要抓人讨个说法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和犹豫,伸出的手,就转而控制住了疑似凶手的轰焦冻。
他从言语到行为,在第一秒,都不由分说地站在了青木弥生的这一边。
就好像,就算青木弥生真的做了那些触发他底线的事情,他也依然会以她的保护者自居。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从幼时相遇,爆豪光己带着他去拜访新邻居那一日起,爆豪胜己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要保护青木弥生的习惯,日子一久,习惯都变为了本能。
而本能,比经过权衡的思考更加诚实。
他把她当做脆弱的玻璃花,而非连垫脚石都不称职的蝼蚁;他又将她妥帖地归于羽翼下,藏在最柔软的一角,连带着容忍纵容那些,哪怕不以为然的、小小的固执。
连父母都未必能在他这里获得如此特殊的对待。
如果爆豪胜己是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火种,那青木弥生就是保存火种的匣。她约束着火种,又同时给予必要的安定。
——即便是众人眼中的“恶人”,爆豪胜己也是人,也是未成年的男孩子,也会对温暖柔软的情绪产生向往,只是他从不去说。
因为那不够“男子汉”。
爆豪光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温柔的母亲,爆豪胜唯妻是从,一脸气管炎的样子,平日里连对儿子都唯唯诺诺,显然无法让爆豪胜己产生对“父亲”的崇拜和仰望。
在这种情况下,青木弥生出现了。
她会注视着爆豪胜己,她会倾听爆豪胜己今天又打败了哪个不长眼的学长,或者抓住了哪只罕见的小虫子,她会接受爆豪胜己的保护,并用真诚的笑容,感谢他、赞美他。
不是单纯被小弟和跟班所崇拜,也不是家人对善后的头疼无奈,而是某些更近,更体贴,更温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