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渡何其敏锐,自然能清晰发现面前女子的心不在焉,以及那眼中掩藏不住的欣喜。
这是因为他来看她而开心了?顾文渡不得不如此揣测。
这般一想,他就更加心怀愧疚。他的伙伴竟然因这么小的一件事而开心,可能是他以往对她的关怀与鼓励确实不够多吧……
要想马跑得快,自然要用最好的草料将马喂得膘肥马壮。
楚衡全然不知道顾文渡要当一个好上级的坚定决心,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于顾文渡腰际的玉佩,那是与她是一对的玉佩。
明明这里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做戏,但是那枚玉佩与她头上的玉簪一般,依旧被主人堂而皇之地使用着。
还没来得及深思这般翻涌着的快乐究竟来源于何处,楚衡周身粉红色的泡泡就一扫而空。
“孤还有事忙,先走一步。”顾文渡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见楚衡确实如自己预想一般没有因父亲的离去而悲伤后,顾文渡就转过身打算回去继续处理公务。
顾文渡来得快,去得也快。楚衡也习惯了,殿下有自己的事务处理和天下需要记挂,她又怎么会阻止他。
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支持。
旱灾的前期虽然得到了人为的控制,但是在这抗灾能力不强的时代,以人力与大自然为敌的战斗总是充满了坎坷。
尽管未曾如同前世般饿殍千里,出现百姓买卖儿女只求一口粮食的情况,但是灾情依旧不乐观。
夙兴夜寐的忙碌让本就瘦削的顾文渡又瘦掉了些肉。不懂治灾的观海也急到上火,殿下的身体本就不好,继续这样瘦下去那还了得?
自然的力量并不是唯一的阻力。顾文渡看着颤抖不已的户部尚书,从不轻易暴露自己喜怒的他直接抄起一块砚台砸了过去。
户部尚书硬生生承受了这一下,同时也仗着自己是顾邵昀的嫡系,拼命为自己辩解:“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
顾文渡的眼微微眯起,与以往不同的是,里面盛着的不再是兴味盎然或者笑意,而是闪动着寒冷的清光。一瞬间,在场的朝臣都想起了顾邵昀。
厉承元注视着那个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户部尚书,心里非常清楚就算顾邵昀出现在这里,也无法保全他的性命。若不是遇到这样的天灾,这种改账的事情还能瞒过去。但是这次偏偏不凑巧……
这位殿下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不仅仅是靠着那些儒士所说的端正宽仁。
他身上可留着顾邵昀的血,那种生来就冰凉的血……
将手中的纸揉成纸团,听到了户部尚书狡辩的顾文渡为这个户部尚书的回答而鼓掌喝彩。有了钱就给皇帝修园子,这才不得不用了假账骗他是吧!这才不得不吞了一百五十万两是吧!这才不得不等到实在拿不出银子哭穷糊弄吧!
顾文渡知道自己时间不够,也就没放纵自己沉溺于这个天大的笑话。
他前世是没给朝廷攒那么多抗灾的钱,也知道顾邵昀的铺张浪费,所以这个户部尚书朝他哭穷时,他也没深想。但是这一世,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准备好了钱财,倒是没料到这个户部尚书还敢和他哭穷。
竟然摊上这么个蠢货,这运气……
顾文渡挥了挥手,示意左右把这头死猪拖下去,随后,他干脆利落地说道:“抄了!”
但是户部尚书家中也就抄出来了十万余两,其他的银两都已经投入了西京避暑山庄的建设,一时半会也捞不回来。
尽管顾文渡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个破避暑山庄,但是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先行处理财政的缺漏。
朝臣有不少顾邵昀的人。因此不出一个时辰,顾邵昀就知道了自己的心腹手下被顾文渡处决的消息,也知道了自己避暑山庄的修建被顾文渡紧急叫停。
相比顾文渡做这件事的起因,顾邵昀更在意顾文渡做这件事的过程中,对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