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渡思量了许久,终究是放弃了对于初见的回忆。
他前世那时候一心一意扑在朝堂上,身体也不康健,哪里提得起兴致去宠幸甚至扩充后院的女人。
要不是母亲插手得过分,他娶的太子妃屡屡让他失望,他也不会试着让楚衡插手。
楚衡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用生命报了那一份浅薄的恩泽。是他让楚衡失望了……
他在前朝厮杀,她在东宫中守好他的后院,他与她最多的交集也不过是他累了倦了时,她差人送来的一些茶点。
因为身体原因,他食欲不佳,从来不喜欢除了正餐外的点心,但她做出来的茶点总是甜而不腻,陪伴他度过了一个个批阅奏折的深夜。
“殿下,刚转秋,天凉了,您可不要在这里多吹。”观海见顾文渡孤身一人坐在池边的亭内吹风,当即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小跑着从一旁小太监手里拽过大氅,披在了顾文渡身上。
要是这位金贵的太子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算都是他这个太监承担不起的罪过啊!
放松着回忆往昔的顾文渡这才回过神。下一瞬,他弯下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观海赶紧上前倒茶给顾文渡喝上几口,这才把那股不舒适压了下去。
“还是观海得力。”被厚实的大氅裹着,顾文渡苍白如雪的面颊总算多了几分人气,他放下热腾腾的茶盏,犒劳般地拍了拍观海的肩。
观海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其他小太监也紧赶慢赶地抱着一壶热腾腾的汤药奔了过来。
观海细致地将汤药倒入了碗中,还浅浅尝了尝温度,确定顾文渡可以入口后带着笑递到了顾文渡唇边。
顾文渡也是如往常一般接过,然后用宽袖遮面,喝起了这份汤药。
但是刚喝到一半,顾文渡就拿不住瓷碗,瓷碗带着一半的汤药在地面摔成碎片。
清脆的声音让众人都回不过神,随后顾文渡痛苦中夹杂着呜咽的咳嗽更是让一众太监腿软。
顾文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过分细长的白皙手指紧扣一旁朱红的柱子,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痛苦不堪的模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大事不妙。
“快去唤太医!”观海立刻上蹿下跳,急得恨不得去烧香拜佛,圆滚滚讨喜的眼眸阴沉下来多了几分杀气,“你们这些奴才,还不赶紧去!看着我做什么!”
“是,观海公公!”一群小太监也是被吓到了。
观海看着这些不知道被谁塞到东宫的蠢材,恨不得把他们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他疯狂手舞足蹈,就差把这些家伙一巴掌扇去太医署:“是什么是啊!快跑着去啊!快啊!”
观海自顾文渡十岁就跟着顾文渡,对于顾文渡的身体算是心知肚明,顾文渡的病情虽然有时候会有所反复,但是说严重还真的不严重,除了时不时咳嗽以及身体虚弱外,也没什么其他病症。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咳出梅花状的点点血迹,吃了汤药缓一会就好。
不然陛下也不会放心把太子之位给他,一众朝臣也不会没有异议。
要是以往,观海也不会这么急,但是眼尖的他已经发现了这次与以往的巨大差别。
以往太子殿下咳嗽起来就如先前一般,往往是咳几声就会稍微停一会,免得伤着喉咙。但是这一次太子殿下明显已经咳得喘不上气了还在咳,那咳嗽声都能听到咳过了头的嘶哑和痛楚。
注视着那一碗已经被摔碎的汤药,观海不得不往下毒的方向想。
虽然他喝了没事,但是宫中绕过试毒人投毒的法子多了去了。
要是陛下知道了有人毒害替他处理朝政的太子,那宫中的人头绝对是得掉一片,到时候他也逃不掉……
他蹲下身,正想要为顾文渡拍一拍背让他舒服些,就发现地面上多了几点不小的血迹。
“太子殿下,您可还好?”观海只觉得自己腿都有点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