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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天与一群朝中重臣博弈,与其他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他拼尽全力想要护着他的母亲,在母亲生下弟弟后,他又是拼命护着他的弟弟。
他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同与关怀。但是母亲的关怀只给了他的弟弟顾文钦。
她告诉他:弟弟和他不一样,弟弟不过是个普通皇子,可以享乐。而是他是太子。
他也是哥哥,要照顾弟弟。
他信了。他给弟弟干的蠢事擦屁股,他给弟弟的污名背黑锅。他眼睁睁看着弟弟与母亲母慈子孝,而自己孤身去面对朝堂的刀光剑影。
可是他被骗了。
他这一生都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二十岁的那一夜,父皇驾崩了。他也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强撑着坐起身,想用尽最后的力气,下诏书把弟弟扶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已经把一切阻碍都清扫干净,他希望弟弟和母后能够幸福安康。
但是奉诏来见他的弟弟与他撕破了脸皮。
“虽然你是顾邵昀的子嗣,但你可不是我哥哥!你不过是个宫女肚子里钻出来的卑微贱.种!要不是母后生了个死婴,又要与怀孕的淑妃争夺后位,你早就和你那贱.人母亲一起死在枯井了!”
“其实你身体完全可以调养好的,但是母后在诞下我后,就开始在每日的汤药里给你喂毒,所以你身体一直好不起来。”
“可怜你经营了那么多年,全是为我做嫁衣!你身边都是我的人,就连你的太子妃也是我的!哦对,或许还有那么一个不懂拐弯的蠢材,可惜了……”
他的弟弟拿出了一只染血的玉簪,笑得得意,
“等到明日,外界就会知道你病逝,而我这个最得你喜欢的弟弟将坐上你一直想要的位置!”
“为什么告诉我?”望着那双仿佛淬了毒的阴寒眼眸,顾文渡凭借长久锻炼出来的控制力,面颊依旧镇定。
“因为演了十几年,我实在不想演了!你凭什么端着脸俯视着我!你就是个贱种……”
顾文渡抚上自己的脖颈,好似还能感觉到被弟弟用枕头闷死的窒息感。
他不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碍于那一对母子精湛的演技,又一次次因生养之恩下意识忽视,所以现在他没有将那些事联系起来。
真是多亏那个沉不住气的弟弟。明明只要再忍一下,把这戏演完一辈子就好了,他却偏偏要当着他的面把一切都说出来。
竟敢欺他辱他,拿他的一辈子做踏脚石……
回忆起弟弟刚出生时,躺在他臂弯里露出的笑脸,回忆起弟弟一声声喊他皇兄的娇憨,回忆起弟弟在那日撕下伪装后露出的利欲熏心的表情,顾文渡曾经有多爱他的弟弟,现如今就有多恨。
被自己最爱的护了一辈子的两个人从背后捅了一刀,顾文渡的心仿佛在被千百根针同时扎。
他们如此无情,那就别怪他把他们踩在脚底了!
不是会演戏么?那他陪他们玩玩!
现如今应该正是他被封为太子后不久,用江南科考舞弊案彻底斗倒淑妃膝下三皇子的时刻。
十六岁的顾文渡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常年习惯肃穆的脸颊看不出喜怒,但就算没什么表情,也难以让人忽视那张秀美的脸颊。
尽管沾染着病态的苍白,但是精致如画的眉目却沁出一股常年身居高位的尊贵和清隽,带着超脱性别的美丽。
用与朝臣周旋前的最后一些时间,顾文渡的意识进入那个充满卡牌的空间。
知道自己运气一直不好的顾文渡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或许还能抽中一个满级星际军人体质呢?
能够免疫一切毒的体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最需要的存在。他不知道那位“母后”给他下了什么毒,若是无法恢复健康,就算与“母后”撕破了脸皮,他也还是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