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虚无的一点。他熟悉这样的束钧,他曾以为那是一段被彻底抹灭的时间。现在看来,或许事情还能够挽回。
原本他只想默默走完这段人生,没想到真的能救下束钧,更没想到束钧反过来救了自己。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可眼下他还想要更多。
或许这就是挨得太近的副作用,这一刻,祝元帅头一回理解了“贪婪”的滋味。
滋味很不错。
祝延辰再次伸出手,掌心贴上对方的脸颊。束钧相当英俊,只是眉眼不会显得锋利,透出让人舒服的亲近感。变异的发色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可闭上眼时,那丝危险又化为了平和的信任。
束钧明显还存有那段时光的印象。哪怕只残余了一点印象的碎片,也能拼出一分恢复的可能。
自己要去抢夺民众的支持,抢夺首脑的位置,抢夺一个没有硝烟的结局。既然如此,不如把一切想要的都抢到手……比如这个人曾被碾碎的记忆。
“晚安。”他对束钧低语道。
可惜又过了一小时,嘭嘭咚咚的肉.体落地声再次响起,温暖的拥抱一去不复返。祝延辰木着脸将被子拉回床上,将束钧整个人滚进被子,裹成一个卷。
早上六点,周一准时发出凄厉的惨嚎。
“起——”
“床——”
束钧睡了个饱,整个人都透着清爽。被窝还是那个被窝,他久违的没蹬被子。一旁的祝延辰反倒相当奇怪——祝元帅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直挺挺地躺着,用身体压紧被角。
这人之前有这习惯吗?束钧又打了个哈欠,利落下床。床垫震了震,祝延辰登时醒来。
“走了走了,去赶早市场。”束钧披着外套,痛快一觉让他的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祝延辰坐着发了几秒呆,之后才慢慢点了点头。束钧把剑一背,手撑上床边:“怎么,昨晚没睡好?要不我去跟潘叔说声,让他换两张单人床。”
“不用。”祝延辰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事情罢了,我睡得还可以。”
“两位醒了没?”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潘叔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束钧反手将面罩甩给祝延辰,自己也迅速戴好。
潘叔不知怎么醒的酒,凌晨时他还喝得醉醺醺的,一大清早连变异兽皮都处理好了。他瞟了眼戴着面罩的两人,将打火机大小的电子钱包放在桌上,搓了搓手。
“你别说,一大早的,还真有NPC工作,真不知道上头那些人在急啥。”
“什么内容?”
“我也是倒皮子的时候听人说的,好像明天会有人过来招人。要你俩,唉,你俩真想去的话,待会儿可以去‘长寿’酒馆看看,省得到时候吃亏。灰爪兄弟,听哥一句,就你俩的身手,光是卖皮子就能过得很快活……”
“谢了哥,没事,我们先去看个热闹。”束钧笑道,“有没有说是哪个队的任务啊?”
“黑鸟。”潘叔咂咂嘴。“邪门就邪门在这。这才几天,就又派任务了。要我说,肯定是易宁那边起了合并战队的心思。你看,黑鸟是最强的队伍,现在队长没了,负责管理的祝延辰也没了。这么急着让黑鸟吃瘪,到时候准要补个管理……”
束钧不着痕迹地握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划伤了掌心。他仍在面罩后保持着笑容,好让声音听上去充满笑意:“反正这些和我俩没关系,队伍大了好,大点靠谱。”
潘叔没发现异样:“成,总之就这么回事儿。对了,关于你们那个防侵蚀偏方——”
“我们过段时间会进城。到时见到人,绝对会帮您问。”
“好,好。”
另一位队长的早晨也不怎么愉快。
罗断单膝跪地,暗红的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几乎连滴成线。
“停!”训练室外的医生叫道,“他不能再打了,必须尽快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