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邑眼见亲妹泫然欲泣,眼里眉梢染上稍稍不耐,他压低了声音,眸光落在卫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婉儿,不要去想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杂事,若为此伤了你自个身子,便是得不偿失。”
他话音一落,拧着眉头看了一眼木讷的卫婉,径自拂拂袖走开了。自打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妹妹婚前得子,他便对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无关紧要吗?卫婉抬起头,狠狠地望向卫邑幽静小径中远去的背影。一双涂满了丹蔻的双手怪异的同帕子搅在一起,指尖儿泛白。
变了,一切都变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叶长清的那个女人!
叶长清,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卫婉眼底卷起一片冰冷的恨意。
既然兄长都发话了,那她便不必再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母亲前几日不是生病了吗,想来近几日身子也还未大好,她虽是带孕之身,不可前去亲力亲为,但总归可以住回到丞相府中看望请安吧。
一场家宴,酩酊大醉的似乎只有丞相一人,其余人各怀心事,一桌美味珍馐,吃的是索然无味。
夜深了,众人渐渐告别散去,虽中途发生了一点波折,但也很快如石沉大海,激起一点波澜后便消失匿迹了。
次日,叶长清如往日一般起床,顾自整理干净仪容便打发去杏林阁泡一整天。
只是昨晚卫婉在丞相府中住了下来,住的还是与叶长清相邻的院子,今晨起来她便听见卫婉在自己院里指桑骂槐的恶心了一通叶长清。细细想来,昨夜后花园中的那角粉色的衣角,应当就是卫婉的,她必然是听到了自己与张卿之的过往,所以才刻意留在丞相府中。
卫婉这丫头实在太无能了,根本不知道鸡毛出在鸡身上这个道理。还是她已经把她当成了一身羽毛的大公鸡?
叶长清才不想与她整日里在这后庭深处斗智斗勇,她还赶着去收集气运。
想了想便差使了丞相府卫邑的贴身马夫送她去了杏林阁。
日过三竿,可能孕妇是有些嗜睡的,卫婉昨夜微微动了肝火,困乏至极,一觉醒来已快到晌午。
卫婉带着随行丫头一路来到了丞相夫人的卧房,一眼便看见了自家母亲边饮茶边练字,哪里还有半分病态的模样。
倒是丞相夫人见了她很是欢喜,昨夜她对张卿之不满是真的,可母女哪能隔夜仇,她跟谁过不去也不至于跟自己出嫁前百般呵护的女儿过不去。
“母亲。”卫婉三步并了两步来到丞相夫人身边,一把抓住丞相夫人的手,“昨夜梦到母亲病又发作,把我吓了一跳。还是住的近些方便,看到母亲无恙我便也放心了。”
“婉儿,还是你有心,懂得来陪陪母亲,你那个哥哥,不知道被叶氏灌了什么**汤,整日里不见影子。”丞相夫人不悦的嗔怪道。
卫婉一听叶长清的名子便心头冒火。她压了压火气体贴的靠在丞相夫人身上,体贴的替她递过一张生宣。
“母亲作张画吧,婉儿很久没见母亲作画了。”卫婉嘴甜的说道,“母亲的画艺,整个京都城中无人能及。”
是了,丞相夫人从前也是大家闺秀的身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得意的便是自己一手好画,整个王城,恐再也说不出哪个名门闺秀能比得过她。
闻言,丞相夫人心里乐开了花,“就属你嘴甜。”
“婉儿说的是实话呢。”
丞相夫人一笑,拿起笔来。
“母亲,嫂嫂她每日都去哪儿了啊?我路过她院子时,瞧着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卫婉趁丞相夫人作画,试探着问她。
丞相夫人笔一顿,一弯细眉撇到了额顶,没好气的回她。
“提那个粗妇作什么,她还能在哪?乡下清寒,见不得咱家锦衣玉食,偏偏要去抛头露面。”
卫婉的话牵扯起了丞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