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他白头到老,她想与他生同衾死同穴,她想与他,结三生之盟。
“二爷。”孙苑再唤一声,也不待贾琏的反应,自己就说了下去:“二爷可能再原谅我一次?是我没见识,眼皮子浅,嫉妒小姑得了父母全心的爱护。我知道自己犯了七出之条,可是我想问一声,二爷,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居然不用再请丈母娘了?贾琏有些不敢相信。谁知这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落在孙苑眼中,就是他并不相信自己人保证。孙苑心里发急,自己就要跪到贾琏面前。
奶娘哪能看她大着肚子还跪?自己先她一步,跪下道:“爷与奶奶说话,本没有我一个做奴才插嘴的理。可是还请二爷看在奶奶重身子的份上,再原谅奶奶一次,再给奶奶一次机会。”说完只是磕头。
贾琏先拦了孙苑,就没手再拉奶娘,只嘴上说着:“起来,这是做什么。”见奶娘还要再磕头,只好说道:“你起来罢。我不是不能原谅你奶奶,只是这一次又一次,总不能次次事后再陪不是。”
奶奶就擦了眼泪,边起身边道:“再不会有下次。老奴定会时时提醒奶奶。”
孙苑也在一边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保证道:“下次我再不犯混了。要是再有下回,爷是回了父亲母亲也好,是告诉我娘家也好,再没有不依的。”到底没舍得说出休弃二字。
听她说得恳切,贾琏觉得满意,也就给她吃起了定心丸,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能让人忧思过度:“从琮儿去张家念书那天起,父亲就已经说过,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他自会教导琮儿何为嫡庶,什么是长幼。”听得孙苑是目瞪口呆,原来一切竟是自己庸人自扰。
“不光是琮儿,就是迎春的嫁妆,你看可曾动过公中一分?那是从父亲的私房里出的,并不在公中之列。父母的私房,原就是爱给谁给谁,不是我们该惦记的。”
一席话说得孙苑面红耳赤。奶娘只在一边也听得目眩神迷,不想国公爷说到做到,嫁女竟真的不用公中一分一毫。贾琏接下的话却郑重起来:“现在人人看我,不过是借了父亲的光,才得了这个官位。可是外祖父与舅舅都曾和我说过,守成,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孙苑的父亲孙坚,论来还是张老太爷的徒孙,所以听说是张老太爷的话,她已经坐正了身子。贾琏又道:“这一世,我或者都不能如父亲一样,将这爵位一升再升,可是我,能把这爵位不降等地守住,传给大哥儿,你信不信?”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看着此刻的贾琏,孙苑只觉这人如新生一般,即熟悉,又不大熟悉,总是与原来的那人有什么不同。可是她已经受到贾琏的感染,点头道:“我相信二爷,我会与二爷一起,守好这个家。”
贾琏隔炕桌握住她的手:“你要信我,也要信自己,这样我们才能守好这个家。你要记住,这个家,只有亲人都安好,才算是我们守住了。”
孙苑越想越有理,也就越为自己的小心思羞愧,眼泪已经下来了,还点着头:“我知道了,亲人安好,才算是我们守住了这个家。”自此夫妻二人算是解开了心结。
一见贾琏握孙苑的手,奶娘已经自己悄悄关门出去了。她立时安排人回孙府送信,只让告诉太太,奶奶与二爷和好如初,让太太不必再悬心。
至于孙苑最开始说的,先瞒着娘家,奶娘就已经阳奉阴违了——太太让她与奶奶一起到了贾家,还不是为了自己能规劝一二?实在她规劝不了的,也得及时通知太太,难道真等到事有不谐的时候才往家里捎信,那不是什么事都耽搁了?到时她老婆子也只能自挂东南枝了。
收到奶娘的传信,孙太太的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不由念了声佛:“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恰逢孙坚今日休沐,见夫人念念有词,又一扫几天来的愁容,好奇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竟是连脸色也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