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时先生提供的暗卫, 贾赦与外界并不如云光希望的那样两眼一抹黑,反而是消息灵通,已经知道附近的军队开始向此地进发, 不出三日, 就能在平安州外汇合。
“云将军, ”用罢早饭, 贾赦又让人请来云光:“已经几天了, 不知道张副将审得如何了?”
云光就故做叹息:“唉。不民国公爷笑话, 此事真是一言难尽。”
见他做作,贾赦也不拆穿,只当看戏。云光自己只能说下去:“张副将也为难。李管带也是多年的老军务, 一向尽心再无二话, 说是他指使, 没有过硬的证据,人人不服。就是问了几次话,五营的兵士已经人心浮动。”
“嗯。”总不好只让人唱独角戏, 贾赦示意自己在听。
“那几个刺客又出奇的嘴硬, 还不敢太过用刑,怕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 国公爷知道, 军中之人一向手重。”你要是一味催促, 将来人没了, 只能说是为了给你交待不得不用重刑。
“哦。”贾赦又只发一声。
云光至此已经快没话可说, 可是已经几天下来, 一点干货没有,也实在显得自己无能。谁知那位一直与贾赦形影不离的时先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屋里连个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国公爷放心,末将回去后,定会督促他们加快审问,尽早审清。”只有表决心这一招了。
贾赦看了看他,才为难地开口:“云将军,说来还得多谢你。”
云光就有些不解:“让国公爷受惊,又一直无法让刺客开口,云光心里只有惭愧的。国公爷这谢字,从何说起。”
只见贾赦一脸苦涩:“当然要谢谢你。要不是在你营中出了刺客,我竟不知道,自己身边竟跟了锦衣卫的人。”再摇摇头,也难掩失落之意:“想我贾赦,自从办差以来,自认为是忠心耿耿,不想...”
下面的话根本不用多说,要是皇帝真一心相信他,又何必把锦衣卫派到他身边,却又一丝风声不告诉?说不定没出刺客之事,就算是回了京城,他都不一定知道锦衣卫跟了自己一路。
云光顾不得与贾赦感同身受,急忙问道:“国公爷是如何知道的?”
“哼,”贾赦冷笑一声:“还不是要感谢那几个刺客?锦衣卫一直隐在暗处,并未曾在我面前现身。直到那日刺客将来之时,大概怕真的伤了我性命,才不得不现身带我躲藏。”
冷汗一下子顺云光后背缓缓流下。本朝锦衣卫一向神秘莫测,甚至好些人都传说,□□有感前朝监卫之祸,在国初已经把这个衙门裁撤了。还是在当今登基后,几件事情里隐隐有了锦衣卫的影子,大家才知道锦衣卫没有被裁撤,不过是由暗处转至更暗处罢了。
人都对未知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对大青的官员来说,锦衣卫,就是一个未知。一个真正要命的未知。
为官者,谁还没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那似乎无处不在的锦衣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你的老底一下子挖得底朝天,你连防范都不知从何防范。
云光又不是真正坦荡之人,只出了一身冷汗,还算是多年来城府老道。
不想贾赦还有下话:“也是因此,锦衣卫已经从他处调兵过来,以策万全。云将军,还望你不要心生怨愤,以为是我不信于你。”
调兵的是锦衣卫,又不是贾赦,再说要不是他营中出了行刺之事,人家锦衣卫现不现身都两说。既然现了身,就没有不功成再身退的。自己这里审问得又没有结果,换了谁,也不能说全然再相信自己。
失策,真是失策。早知道,早知道,云光也不知道自己早知道了,会如何。想来几日消息不通,怕也是有锦衣卫的手笔。思及此,冷汗再次浸透了云光的后背。
“都是云光无能,才让国公爷悬心至此。”现在,云光是不想放过贾赦这个天然的同盟了:任是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