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您看皇上此意?”是不是在捧杀?
对儿子的疑问,张老太爷也自己想过,几番推论下来, 他自己得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结论:皇帝不是想捧杀贾赦,而是真受不了他闹腾, 至于为何受不了, 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事儿还得听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或许贾赦走前和贾琏说过什么也不一定。
于是张老太爷问张清:“琏儿还没来?”
“估计也快了。”已经早就让人去请了。
张老太爷再不说话, 只是品起茶来。茶是好茶,有名的猴魁,却不是一般人喝得到的。还是平郡王拿了给贾琏,再由贾琏送到张府。再想想贾赦与皇家诡异的关系,张老太爷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也不知道的。
两府离得不远, 一听张老太爷叫他, 贾琏也不顾得陪媳妇闺女了,略收拾一下就赶了过来。听张老太爷说皇帝又想给他升官,贾琏也是一脸的蒙逼。
他干了什么就升官?
看贾琏的脸也知道贾赦没有什么交待, 可是这让贾琏升不升官,升到哪里可就让人犯琢磨了。就是贾琏自己,男人嘛, 升官发财哪有不爱的, 可是老是仗着自己的老子升官, 要是去年的贾琏还能沾沾自喜, 现在的他却不同。
贾赦不在家, 邢夫人有事儿了就与他商量,不管他的主意是好是坏,都按他说的办,这半年多来将军府也磕磕绊绊了走了过来,已经让贾琏心气大增,觉得自己可以顶起一个家,也能担起一个家族的重任!
你再让他靠着老子升官,还一升好几级,他觉得这虽然是他老子的本事,却是对他的...侮辱。就是这个感觉。难道他自己就是一个只能靠祖荫和父荫生活的人?难道他自己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升官?
张家父子还不知道此时贾琏已经钻了牛角尖,对着几个从三品的官职挑来挑去。贾琏小声道:“外祖父,舅舅,我是不是很没用?”
张老太爷没听清,可是张清听清楚了:“这是怎么说?”
贾琏要多沮丧有多沮丧:“如果不是舅舅,我估计不可能得了实职。要不是父亲,我不可能一下子就从六品官升到四品。现在又是这样,我是不是没有用?”
听他做此想,张老太爷与张清对视一眼,都觉得十欣慰。张老太爷自然拈须不语,张清出面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丈夫封妻荫子固然重要,可是能守成,保住家风不坠,也未尝不是一件难事。”
见贾琏要反驳自己,张清示意他不要说话:“你可知道?你舅舅我,当年科举不过是二甲第五名,连传胪都不是。这些年我能做到大学士之职,有多少人说我是靠了你外祖父的关系?只要我做官做得上对得起朝庭,下对得起百姓,就无愧自身,也无愧于家族。我能在你外祖父不在时保住张家上下不至于让人欺侮,不至于让张家没落,谁敢说我的一生是白过?我有父亲可经依靠的时候,就倚靠一下又如何?这世上本就这么不公平。”
觉得儿子说得不够透彻,张老太爷自己接口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说做皇帝的,哪个不是凭了祖宗打下江山才坐得上去?你见有几朝几代是每一代帝王都自己从新打一次江山的?”
这确实没有。贾琏最怕嘲笑他、看他失望的人,一个是贾赦,再就是张家之人。现在张老太爷父子不仅没有瞧不起自己,还多有勉励之词,让他心中不再那么堵了:“可是将来...”
张老太爷更是高兴,胡子要被自己揪下来两根:“你能想到将来,可见这一年多的官就没白当。你父亲和我们这些人能在几日,给你搭了台子,让你比别人站得高些,看得远些。至于看到了,再如何走下去,给你自己的子孙能搭起什么样的台子,就看你自己了。”
贾琏完全被张老太爷描述给吸引住了。不错,原来他没有实职的时候,也能天天乐呵,不就是想着自己有爵位可袭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