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揣摩着皇帝的意思道:“刚到部的时候还不大沉稳, 可听说日日一下衙就去张老大人府上,每日宵禁前才回府。现在不但沉得下性子, 因着贾赦给的这个记帐法子, 比别人分外能看出各类弊病,前几日江南常州冒平亏空就是他发现的。与人相处从一开始就平和,如今在户部已经算是站稳了脚。”
皇帝听了更加满意:“贾赦刚任了礼部侍郎,不能再把这个功劳算到他身上。贾琏到底年轻,得有些拿得出手的功绩才好。听你这么说,该是把贾琏外放几年,到地方上历练一下才堪大用。”
张尚书不得不提醒皇帝:“陛下,贾琏是捐官出身。”例不上三品。
皇帝叹口气:“就是如此才要把这个功劳算到贾琏头上。有张老大人亲自教导, 将来除了八股文外, 他哪里比不得那些科举出来的人。”又想自己处心积虑地为那家伙着想, 人家连情都不见得记,气哼哼地道:“比起贾赦, 还是张老大人教出来的人更省心。要不是看不得他儿子受罪,这个记帐法子他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张尚书哪里敢接话, 只在心里把贾赦从张老太爷前姑爷提成了得皇帝看重之人, 连贾琏也已经是入了陛下青眼的人物, 没见陛下已经亲自为他规划起出路来。
皇帝也不等张尚书答话又道:“现在就让贾琏外放, 估计那家伙也舍不得,到太上皇那里哭的事儿他都做得出。有功当赏, 这个记帐法子还得贾琏在你们户部教会他人。户部可还有位置?”
张尚书道:“员外郎尚有空额。”
皇帝并不满意:“你也说这个法子若是推广开来, 是利在千古的事, 只升一品不足服众。”
张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道:“张老大人曾在贾琏来部时,告诫臣不得为贾琏多加便利。其实郎中也有空额。”不是我忌贤妒能,是人家外祖父要打磨外孙子。
“张老大人一生谨慎,老成谋国。”皇帝一直对自己这个老师心怀敬意,现在更是满意到十分:“也不好太拂了他的意。再说贾赦也才是侍郎,子不越父也是常理。先让贾琏在郎中的位子上好好磨上一阵吧。”
已经是连升两级了,这在科举出身的进士身上都不多见,陛下你还一副贾琏吃了大亏的口气,让御史台那些人知道了可待如何?张尚书一边吐槽一边代贾琏谢恩退下。
没等张尚书出了宫门,已经特意到太上皇那里报备过的皇帝就开始让人拟旨传旨赏赐了。太上皇另有一份赏赐不算,皇后又以教子有方为由给邢夫人单独赏赐,并召邢夫人三日后携女晋见。
不说荣国府接旨一片忙乱,各人心思更是纷乱不已。贾母没想到贾琏刚办差几天就已经升官不说,还一下子升了两级。户部郎中,说是与贾政的工部郎中都是五品,可是贾政的五品已经做了十多年,工部的耗子都换了几代他也没动地方。
而贾琏不光升了,还是在户部升的,任是再偏心贾母也说不出贾政是怀才不遇的话来了——贾琏可有什么才呢?他都能遇贾政却不能遇,平日可没少见贾政呵斥他,那时的贾琏是什么样子?从老大带贾琏去了张府后的贾琏又是什么样子?想到张府,贾母心思又起了一层,要再和贾赦说道说道。
贾政就剩下单纯的嫉妒。凭什么?不就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不过是仗着说话讨巧,拍上官马屁才得了升迁,真不是君子所为。王夫人的嫉妒更甚,说出来的话如刀子一样:“大太太入宫,可以往娘娘那里走一遭,有个什么不妥的也好让娘娘在皇后面前描补描补。”
邢夫人用你当我傻的眼神好好看了王夫人一眼,一笑就引着迎春回荣禧堂了。把个王夫人僵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贾政正好拿她出气:“要你多事。他们房里的嬷嬷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把个王夫人气得想来一句:“你不多事刚才宣旨太监来时急吼吼地换什么衣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