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第一批的白芷已经开花,这批白芷是在实验室中育苗的,移栽到山上来只活了百分之六十,那也是极大的一部分。田叔末翻看着枝叶,扯出一头来看看根系长成情况。
“老师,您看这怎么样?”他将白芷递给后边的刘老。
刘老看了看枝叶,拿在手中和身后的学生讲解:“这味白芷,现在果实正在慢慢长出,长到十月份时果实成熟。”他说的果实指的是白芷的根系,待成熟之后暴晒至干,入药之后可治头痛牙疼,还有美白功效。
学生们传看着白芷,一边听着刘老讲课,这一片地走完又走向旁边的半夏和防风。等走完山地,一上午就过去了。一行人都不觉得累,小声地探讨的问题。
学生们说话走得慢,刘老瞥了一眼田叔末:“你先回去将饭菜收拾出来吧,我们一路上再看看。”这小子一心惦记着家里,怕是早就不耐烦了。
“那老师我先回去着。”田叔末笑了笑,朝着屋里狂奔。
回到家如霜正坐在檐下剥豆子,见他回来抬起头笑了笑:“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不放心你。”她的预产期还有不到半个月,双胎早产几率也极大。
“也还好,就是肚子有些沉。”她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昨天夜里好几次都觉得肚子沉得喘不过气来。她又心疼田叔末白日辛劳轻易不肯搅闹。只是偶尔抽筋疼得厉害,才有轻微的抽泣声,田叔末也警醒,都能知晓她的难受,给她揉腿。孕期到后边,两人都被这孩子折腾得没有了再生孩子意思。
“今天还有抽筋吗?”
“没有了,就是孩子们动得厉害。”薄薄的衣裳下边可以看出明显的痕迹:“叔末,你说我能自己生吗?”越临近产期她越是害怕,她不想剖腹产:“不过要是有万一……”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叔末的吻给堵住了下文:“别吓我。”
“我有点害怕。”如霜小小声地说道。
“我陪着你呢。”他今天也是迫不得已出了门:“后边一直陪着你。”田叔末已经找好了有经验的稳婆张大娘,一路跟着先去城里。等到要生产了再去医院生。他这一个月跑医院跑得腿都细了。求着苏医生给看了两次,又天天问张大娘,都说不妨事,他却半点儿不敢掉以轻心。
豆子剥完,田叔末扶着如霜在院中走动走动,这也是苏医生说的,据说能增强体力,今后生孩子顺利些。如霜的腿肿得像发泡的白萝卜,一步一步在院子里挪动,走完一圈的时候刘老和学生们回来了。
吃过饭后,田叔末带着行李和如霜一起进了城。这一次没有住在翠英家里,而是就近在医院旁边找了旅馆住下,不知道会不会延迟生产,方林容觉得已经麻烦了老师许多,不能再上门去。毕竟翠英也忙,秀秀和杨文远的婚礼定在八月,好多事都得她操心。
入住旅馆的第一天,如霜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半夜里也很清醒,肚子疼得厉害,田叔末本来睡的旁边床上听见她抽气连忙爬起来,开了灯发现她身下一片湿润。敲了门叫了张大娘:“这怕是要生了。”
田叔末听得就慌了神,张大娘一下拍在他背上:“快抱着去医院啊!”田叔末像是得到了指令抱着如霜就跑,张大娘没叫住,只能自己拎着那一大袋的生产要用的东西跟着一起去医院。
亏得离医院近,跑过去也不过就五分钟,如霜疼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想要咬住下唇,张大娘连忙掏了软木塞进她嘴里:“可别咬伤舌头。”
眼泪和汗水流了满脸,田叔末将她放在病床上边。跟着没跑几步就被护士推开:“家属快去办理入院手续,我们这边要进产室了。”
田叔末又追上前去:“别怕,如霜,别怕,我在!”
如霜呜咽着被推进门,田叔末抹了一把脸,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手续回到产房外边。
产房的灯亮着,门关着,他听不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