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他深呼吸,吸一口薛咏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安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之后,邢烨然就隔三差五地让薛咏陪他睡觉,可怜巴巴地说腿疼。
孩子都这么说了,怎么拒绝?你对上那双狗狗眼你能拒绝吗?薛咏觉得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拒绝的。
邢家兄弟都有一副好皮囊。
邢文彬温文尔雅,邢烨然也是个漂亮小孩,那双睫毛浓长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你,太可爱啦,让人心都要化了,根本无法拒绝。
不知不觉之间,便更亲密了。
因为要准备来年考试,闲暇时薛咏也不出门了,只在家同邢烨然一道读书。
邢烨然给他定了一套新的学习时间表:“大哥写的那个不适合现在用了,夜里你得上班,我按照你现在的作息给你制定计划,按照这个做就可以了,我还留了一些弹性时间。”
薛咏改用这套学习方案,慢慢地学。
邢烨然把他的考试课本研究了个透,记了好几本笔记,每天琢磨着怎么讲才能让薛咏听懂,自己的课都没那么上心,务必要帮薛咏明年通过考试。
但悄悄说句心里话……
当他教薛咏念书时,心里难免有几分不敬,尽管没说出口,可邢烨然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薛咏那么笨啊?
一个公式讲了好几遍还不懂,一段话背了十分钟还背不下来,字写得好丑,同类型题错了几次了,还做错!!
邢烨然又不能直说“哥你好笨啊”,还得夸他说“哥你又进步了”。
薛咏心里大概也有数,时不时地偷偷红耳朵,装成不知道自己丢面子了,还要被个小孩子哄,他直接跟邢烨然说:“我哪做错你就和我直说,不用恭维我。”
邢烨然嘴巴上答应下来,下次还是夸他。他才舍不得骂薛咏呢。
过了霜降,天气愈发的冷。
邢烨然没几件厚大衣,冬衣贵,他舍不得让薛咏花钱给他买,说去年买的凑合着穿一下好了。但一年多下来,他长高长大一圈,去年的衣服已经穿不下了,上身十分滑稽。
这天邢烨然回家,薛咏拿了好几件新大衣给他试。
每件看上去都很贵的样子。
版型时髦,布料结实,穿上身很显身材。
邢烨然高兴坏了,高兴完,又纳闷:“哥,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件衣服啊?很贵吧?留一件就好了,其他的都退了吧。”
薛咏说:“没事,没花几块钱。”
邢烨然拆台:“骗人吧?”
薛咏左右上下地打量这衣服的上身效果,满意地颔首,他把他们家小崽子打扮得可真好看:“真没花钱,我用你哥的旧衣服拿去改的,裁缝是我朋友,没收我什么钱,但是让你放假带他家孩子写作业。行吧?我觉得这事划得来。”
邢烨然愣了愣,本来满腔炽热的喜悦像被泼了盆冷水。
哦,原来是用大哥的衣服改的啊。他就说,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好像还有牌子货。
薛咏摸摸他的袖子下摆,说:“我让他稍微留了点余地,反正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宽松一些,到你长到175之前,应该都不会小。”
邢烨然莫名觉得烦躁,尽管理智上他知道薛咏做得没任何不对的地方,可他就是有点生气,他一想到这件衣服是大哥穿过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邢烨然说:“哥,以前不是说大哥的东西都是你的,不给我吗?”
薛咏讪讪:“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谁让你那时候那么欠揍啊?这不是没钱买冬衣吗?反正你哥的衣服放在那也没人穿……怎么?你生气啦?因为我把你哥的衣服拿去改动?你哥留下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嘛,我想怎么处置他的遗产都行吧。你要不高兴,下回我不改了。”
邢烨然说不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才有一瞬间,他甚至想问,我算是我哥留下的遗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