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广袖一拂,他踱向正殿。
身上自然散出的威势,令左右齐齐俯首屏息,悄步跟随。
他高坐乾元殿上首,漫不经心地处理公事,一坐便是整整三日。
忙正事时,他从来不会分神去想旁的。
各大宗门世家的使者陆续赶到,惶恐、心虚、试探,居高临下望过去,各色心思一目了然,甚是无趣。
他淡笑着,时不时温声说上一两句话,吓白一两个人的脸。
打发了南疆三宗的来使之后,谢无妄眉梢微挑,望向浮屠子。
他发现这胖子的目光不止一次落向案角。那里放着他的传音镜,三日来一次也没有亮过。
“右前使。”他慢条斯理地扶着案桌,倾身,“你很清闲?”
浮屠子的胖脸上立刻堆满了讪笑:“没有没有!”
绿豆眼不自觉地又瞄了一眼那传音镜,背过身,偷偷撇了下嘴角——分明是道君自己总看那八角传音镜,还说别人闲?
“到东淮秘境,取炼神玉。”谢无妄眼皮微动,淡淡瞥他一眼。
浮屠子一个激灵立定:“镇境的炼神玉?取了镇境之宝,东淮秘境就废了呀。”
“那又如何。”
浮屠子小心地瞥着谢无妄淡笑的唇角,胖脸上不禁挤出了苦兮兮的笑。
“是——属下遵令。”
反正,总是他来做坏人呗。东淮秘境隶属淮阴山,自己这个圣山右前使出手废了淮阴山一个大秘境,往后章天宝在淮阴山的日子恐怕难过喽!
道君这是给谁出气,自不必说。
而且夫人的修为卡在元婴大圆满也好些年了,炼神玉对晋阶很有益处。
浮屠子圆润地滚出乾元殿,直奔淮阴山地界办事去了。他倒是巴望着道君与夫人尽快和好——旁人平日没侍奉在道君面前,感受不及他深刻,这些年来他早已摸透了,但凡道君与夫人闹了不快,倒霉的总是自己。
做人手下,真难啊!办差事,真苦啊!
这趟毁人根基有损阴德的差事做下来,不知又要被人扎多少小草人。
“呜呼哀哉!”
他这么胖,一定就是被人咒的!
浮屠子一来一回,用了七日。
他圆溜溜地带着满身风尘滚了回来,将装在灵匣中的炼神玉捧上谢无妄案头。
偷眼瞥着,见这位心思难测的道君似有不满。
“谁让你这么急,我手上正事未完。”谢无妄翻动着指间的公文,轻啧一声,“炼神玉存不得久,误事。”
浮屠子:“……”呵呵。
要真不急,怎不早说?
他把圆脸挤成一只金元宝,目送道君大人拿起灵匣,大步踱出乾元殿。
到了那黑沉沉的巨门处,高挑玉立的身影蓦地一顿,背着光微侧过脸,语气淡淡:“昆仑、淮阴山各打五十板而已。”
浮屠子:“道君圣明。”
微笑。
*
谢无妄顺着白玉山道一掠而下,踏入玉梨苑。
在这个庭院中,他从来不会释放神念来探她。
因为他知道,她总会乖乖地待在某一处等着他。
阴天,她喜欢躺在长廊的条椅上看雨落下来。太阳好的话,她便会在屋后的大木台上晒太阳,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偶尔他回来得比较是时候,还能撞到她在侧室的灵池中沐浴,她经常泡在池子里面睡着,长发像藻一样浮在水面,身体像一朵娇嫩的泛着桃红色的花。
要修炼的时候,她便会待在东西厢某一间冷清房屋里面,她虽然没说过理由,但他早已看透了那点小心思——他不喜欢在那几处宠她,她在那里比较容易静下心来。
他很喜欢慢悠悠在庭院中寻她的过程。
别有意趣。
倘若捉到她时,她的姿态恰好提起了他的兴致,他便会在原地宠爱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