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圣旨由太宰卢雍颁发下去。
戚慎看了眼景辛小腹,已有轻微的隆起。
他拧了下眉头:“他长得这样慢?”
景辛弯起唇:“太医说都是正常的,孩儿会长大的。”
“王上,谢谢您。”想起还约了沈清月,景辛跟戚慎请安离开,来到上次的池塘。
傍晚微风和煦,晚霞洒落宁静水面,波光似锦。
沈清月坐在长亭中,已经放竿起钓了,景辛见周围没有她的宫人。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闲来无事,早到了片刻。”沈清月冲她笑了下。
旁边已经放着一只鱼竿,景辛坐在椅子上拿在手中。
沈清月鱼竿上的浮标忽然游动起来,她忙拉扯上一条花鲤,但因为动作太急,不小心将一旁鱼桶里的水溅到景辛身上。
裙摆有些浇透,但所幸不会贴在皮肤上。沈清月着急给景辛道歉,景辛忙说不要紧。
沈清月见她腰间驱蚊的那个锦囊被打湿,解下自己腰间的递给她。
“你这锦囊打湿了便不起作用了,用我的。”
宫中花草兴盛,夏日蚊虫也多,每个人身上几乎都会带一个驱蚊的香包,因为景辛有孕,戚慎早下过令不许香包中参杂不利于孕妇的草药。
景辛没有拒绝,沈清月动作轻柔地帮她系上。
两人坐了半个时辰,已经钓了半桶鱼,大鱼在桶中游不动,小鱼倒是灵活地钻来钻去。
景辛同沈清月把鱼放生,放到大鱼时有些舍不得。
“其实这鱼清蒸很鲜美,还有做藤椒鱼或者烤鱼也好好吃的!”她一边说一边馋麻辣的味道。
沈清月被她逗笑,但很快敛了笑,只是淡淡抿了下唇角。
景辛抬起头:“姐姐,你宫里要留两条吗?”
沈清月说不用,景辛便叫上长欢过来提桶,准备留两条鱼做清蒸和红烧。
两人一路往甬道走,景辛这才把这个筹备了太久的好消息告诉沈清月。
“汴都有一位很有才气的女诗人,叫沈淑英,我本早该请这样有才华的人入九师,但她却抛给我一桩难事。”她说完微笑望着沈清月,“姐姐你猜,是什么难事?”
沈清月淡淡一笑,说猜不准。
“
原来她是兴定十三年获罪的沈氏后人,是那位被佞臣陷害的大臣沈折舟之妹。只是可惜了沈氏三族只留下她一个后代,虽然她已答应入仕,但这确为一桩惨事,好在咱们的天子是能分善恶的。”
景辛在留意沈清月的表情,发现她睫毛颤抖,脸颊肌肉也有掩饰不住的抖动。
沈清月:“不可能啊,沈氏被灭怎还会留下后代,没有人检举么?”
“不会有人举报官府,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无辜,只要当时的天子与奸佞不知,大家都愿意掩护这个后人。”
景辛忽然才察觉到这个问题。
里沈清月是被秦无恒的父亲以善良慈悲的名义收养,沈清月一直感激秦家。可事实却是沈清月自幼美貌聪伶俐,秦邦只是看中了她的外貌与身上背负的仇恨。
这么一想,在里沈清月一直到当上秦无恒的妃子才凭借自己为沈家翻了案,难道秦无恒也在利用沈清月?以秦无恒如今的能力,想为沈家翻案并不是难事。
沈清月转身背对着景辛。
景辛:“姐姐,你怎么了?”
“那虫子飞到我眼睛里了。”
“我帮你吹吹。”
“我揉下就好。”
景辛知道她是一时激动。
父亲终于沉冤得雪,如果沈清月再冷静一点,肯定会想到她刚刚思考的这些问题。
既然她都可以帮沈氏翻案,秦无恒作为天子心腹更易为沈氏翻案才对。
“这位赋春居士真是位有灵气的诗人,她背负这么大的仇恨却始终能做到心静如水,也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