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夏知见阿雀这幅模样,显然是之前已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阿雀头发上沾满了露水,想必已经在这石柱上绑了一夜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篝火舞会怎么没看到阿雀的身影呢,原来竟是被这些人给绑到了这里。
想到此,赵夏知心中一阵难过。
此情此景,说明阿雀一定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
果然,扎打曼花阴沉着脸,对大伙说道:“阿雀不守规矩,带头主动去找这个妖医看病,其罪不可恕,将她也一般祭老祖了。”
扎打曼花再次大手一挥,几个抬着赵夏知的大汉将他绑在了另一根石柱上。
扎打古力见抬着仡卡元真的汉子,站在一旁,等候命令,问扎打曼花道:“曼花,那个元真是不是也一并处死?”
扎打曼花摇了摇头悄悄说道:“不,咱们暂时还不能动仡卡家的人。”
“是”扎打古力低着头退下。
他对仡卡家的恨意,一点也不亚于对赵夏知。
当初就是在她们仡卡家的黑喜事上受的凌辱。
颜面丧尽,喉咙也割烂,他此刻恨不得将仡卡月如姐妹和赵夏知碎尸万段。
不过他丝毫不敢忤逆扎打曼花的意愿。
他也明白,像阿雀这样的下等族民,死了也就死了,掀不起一丝波澜。
而要是没有
正当理由,杀了三大家族中的一个人,恐怕寨子里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以扎打家的实力,目前还不敢公开与仡卡家撕破脸。
再看整个黑苗族,还处于半原始的宗族管理体制。
黑苗人分为三六九等,自从生下来就被划好了等级。
黑苗的社会架构是种姓制,像他们这种两个字姓氏的,在整个黑苗族处于中高等级。在邑水苗寨就有扎打家,仡卡家,还有一个蒙把家三大中等级家族。
而像石姓,陶姓,瓦姓等一个字的姓氏的,是处于普通等级。
还有就是阿雀这种,只有名,连姓氏都没有的,就是属于最低等级了。
至于三个字姓氏的最高等级贵族,则基本上集中住在黑月城。
邑水苗寨就是处于这种由三个中等种姓共同管理的状态,三家实力接近,靠着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维持着整个邑水苗寨的安宁。
任何行差踏错,都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
扎打曼花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这倒是一个大好机会,要是能得到蒙把家的支持,没准可以将仡卡家族给灭了。
一想到仡卡家的蛊术,扎打曼花心里就是一阵眼热。
要是能顺便把她们家的蛊术搞到手,那可就爽了。
想到这里,扎打曼花改变了主意,她
本来想,趁着寨子里的人都在睡觉的时候,杀了赵夏知。
现在想干脆把事情闹大,好浑水摸鱼。
“去,敲老祖神庙鼓,召集全寨族人。”
老祖神庙鼓只在每年苗九黎老祖诞辰全族祭祀的时候才可以敲响。
要么就是在兵凶战危,紧急事务需要全寨子的人议事的时候,才允许敲响。
扎打古力先是一惊,随即在扎打曼花那冰冷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默契的点点头,挽起袖子,疾步如飞。走到老祖神庙鼓面前。
这面鼓,大如一头巨象,鼓面与鼓通体身黝黑。
而两把鼓槌,粗壮似牛腿,看上去,只怕重逾千斤。
扎打古力在邑水苗寨是屠夫,也是有名的大力士。
是能敲得动老祖神庙鼓为数不多的猛士之一。
只见扎打古力双腿扎个马步,稳稳的站在鼓面前,再深吸了一口气一两手握住一把鼓槌,运起浑身的力气,将鼓槌狠狠的向鼓面砸去。
“嗡嗡嗡”
大鼓立马隆隆擂响,发出沉闷的低频声波。
震得在场众人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