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星回吃完早饭, 就领着段扬去巷子附近的理发店理发。
好多年没去,那家老式的理发店,居然连老板都换人了。原本剃头的老爷子, 把行当传给了儿子,儿子在美容美发学校集中学习过, 回来接手理发店,将店面升级改造了一番。
单星回观察了下, 以前来这儿理发的,多是一些大老爷们, 随剃随走, 贼利索,话一点儿不多。现在不一样了,店里坐着叽叽喳喳的妇女,在和店里的各种师傅请教该烫什么款式的头, 该漂染什么时髦的颜色。
男士理发12元, 女士烫染50起步。
果然还是女人的钱好挣啊,一个头价格相差快5倍呢。
老板当初在店里给他的老爷子打下手,单星回就和他混得挺熟的。单星回一进门,刚好老板在,马上认出来说:“是小单吗?好多年不见了,你爸呢?你们都从香港回来了?”
单星回把段扬推了出去:“是啊,最近从香港回来了, 帮我找位好点的师傅给这位小朋友。函哥, 你看我这发型还有救吗?”
老板凑近一瞧, 伸手去单星回的发梢捻了一下, 捻出了黑末, 惊说:“这是用的老式火钳子烫头法啊?”
还是一不小心, 烫过了头的那种。
单星回:“被火给燎了一下,发梢就有点儿燎坏了,函哥我不剃板寸,你给我想想办法啊!”
今天沈岁进还要来找他呢,大板寸有点像劳改犯,会毁掉他一世英名。
老板揽过他的肩,引他上软皮转椅上坐。
“放心吧,一定给你设计个帅到爆的发型。”
单星回瞧老板信心满满的样子,还真就信了他的手艺。
结果半小时以后,单星回对着镜子里,头发长度只比板寸稍微好那么点儿的自己,心想:什么时候,全国理发师,才能听得懂顾客想要的理想长度啊?
服了!
段扬的头发也被一剃子理成了板寸,兄弟俩从理发店出来,像极了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1号、劳改犯2号。
单星回还想回家拣一顶帽子戴上得了,一帽遮百丑,谁知段扬驻足在原地,指着对面的方向,惊讶叫道:“那不是二嫂吗?”
单星回抬眼去瞄,还真是沈岁进。
这会儿才十点半,她这么早就来看他了?
单星回给段扬塞了五块钱,喊他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别当电灯泡。
段扬乐的笑没了眼,奶奶给他零花钱都是一块两块地给,二哥出手好大方啊!
屁颠屁颠地扬着钞票,准备上小卖部买辣条和冰棒。
沈岁进迎面走来,早就看见他了,隔空喊话:“你还愣在那干什么呀?”
单星回挠挠脑袋,觉得自己这是上去献丑,别别扭扭、磨磨蹭蹭地走上前。
沈岁进打量了他一下,吐槽:“你这是被呼和浩特风干了啊?又黑又瘦,发型还挺特别。”
公路赛车有那么好玩儿吗?三十几度的天儿,在大公路上死命骑,人都烤出油了。半个月前见他,还是挺白净的一小伙儿,现在黒成了非洲兄弟。
单星回注意到她怀里捧着一个陶瓷玩偶,问道:“这什么啊?你这么早,是准备上我家看我吗?”
沈岁进耸了耸肩:“不然呢?”
“喏,送给你的。”沈岁进把怀里的手工小狗陶瓷塞到他怀里。
单星回低头一看,忽然明白过来,沈岁进为什么要送给他这个陶瓷玩偶了。
陶瓷玩偶的釉面不算光滑,有手工拉胚的粗糙和线条感,单星回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狗陶瓷像极了花卷——通体雪白微卷的毛发,背上有奶牛一样的黑斑点。
“我在南法逛一家手工陶瓷品专卖店的时候碰上的,也太像花卷了!我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必须买下送给你,它可是你亲如手足的胡小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