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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2)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却又淌着河水摸石子的夜晚。

有人在冰凉的河水里摸到了惊喜,有人触摸到了惊吓。

沈岁进捧着和妈妈在普林斯顿大学草坪上照的相片,一遍遍地擦拭,滴答的眼泪很快就漫在了相框的玻璃镜片上。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尽管这空荡荡新买的欧式公主床上还没有铺上被褥,她还是伏在生硬的席梦思上克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难过,是因为爸爸今天叫了那个女人来帮他们搬新家买家具。

他明知道她讨厌那个女人,早在美国,父母就因为这个女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这个女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地给父亲写着邮件,有时还会卖弄风骚地附上她的个人写真。

邮件的内容无非是说些国内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比如她晋升了、她相亲了、她相亲失败了……

她写这些的时候善于伪装成一个妹妹的口吻,向远在他国的“兄长”倾诉着她的日常。

而落款,却是野心昭昭又暧昧的一个“吟”字。

母亲无意间在父亲的邮箱里发现了这些恼人的桃色邮件,好在据母亲说,父亲只在他们相恋前回复过这些邮件几封,和母亲恋爱结婚后,这些邮件很多时候,他都懒得去点开。

但那次父母在和睦婚姻里鲜少的争吵,却在年幼的沈岁进心里埋下了一颗嫌恶的种子。

她讨厌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虽然素未蒙面,但却一点不妨碍她把她的相貌牢牢刻在心中,并且时常加以“诚挚”的问候。

伏在还未撕去包膜的冰冷席梦思上,哭了一会,沈岁进擦干了眼泪,从床上起身,重新在床头柜摆好了与母亲的合照。

父亲去实验室熟悉场地了,家里只留下她和那个女人,万一父亲回来,自己绝不允许他们两个人有单独相处的时刻,她要替早逝的母亲守卫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去脸盆架前洗了把脸,沈岁进便拧开了房门的锁。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回去了,屋内和院子里都不见她的身影,搬运的工人搬完最后一趟行李也逐渐散去。

她跨出门槛,踱步到院子里,意外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爸,你今晚还泡脚吗?”

“等你妈回来再烧水吧,她聊天怎么聊这么久?”

“那我先烧水泡一泡,在故宫转了一天,脚底都磨出了泡。”

四只眼睛隔着一道矮墙在黑夜里碰撞到一起,单星回吓得在院子里打好水的水壶都弹掉了盖子,惊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沈岁进意外的娇笑出声:“真巧,咱们不仅是新同桌,还成了新邻居。”

“你搬到隔壁院儿了?”单星回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茶壶盖子,重新安装好。

“上午刚搬来的。这院子的墙真矮,早上我还嫌它不够遮挡,让我爸找泥瓦匠加盖得高一点,现在觉得就这样也挺好。”沈岁进笑眯眯的,忽然觉得和新同桌缘分真是不浅。

大概是觉得她那院子太过寂静,院子里还有没摆进屋的家具,显得家里有些潦草,单星回便问:“你家现在就你一人?”

他知道她刚没了妈,大概是怕她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便这么问。

沈岁进点点头:“我爸还在实验室呢,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二人还打算掰扯几句,谁知华秋吟和段汁桃她们一前一后迈进了各自门院。

“岁进,你想吃点什么宵夜?阿姨准备去食堂打点回来,这么晚了,你爸爸一会回来也该饿了。”

“单星回,你怎么把屋里的拖鞋拖到外面院子来了?!”

此起彼伏的女声,一个温柔婉转,一个尖声锐利,真是风格迥异的夜鸣曲双重奏。

沈岁进揉了揉自己的眼,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盈得像在做梦,梦里的母亲也是这样鲜活热络的身躯,扎扎实实地映入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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