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杜友斌的家怎么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余小渔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杜友斌是原主那个便宜相公的名字。
还没等余小渔仔细想清楚,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十分健壮,穿着长衫,一看便知不是村里人。
几个妇人将愣神的余小渔超前推了推,余小渔稳了稳心神,然后冲着那男人淡淡道:“杜友斌是我相公。”
“鄙人姓赵,乃是县衙的师爷……”
赵师爷顿觉难以启齿,便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却见四五个汉子抬着一具尸身上前来,那几个汉子都是和杜友斌一块去修堤坝的同村人。
而那尸身浑身上下不是淤青就是血痕,甚至于面目全非。
那几个汉子一人一句,余小渔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修筑堤坝的时候遭遇一伙作乱的流民,毁坏了堤坝,杜友斌为了救人被损毁的石块砸中身死……
突然听闻杜友斌的死讯,余小渔不禁一愣,心下百味杂陈,也不知该是喜是忧。
喜的是不用伺候男人,也不怕被人拆穿身份,可以暂时借助这具身体存活。
忧的是若是以原主的身份活下去,就得替原主养那几个小豆丁,而自己根本毫无经验,且十分讨厌熊孩子!
不等余小渔做出反应,那位赵师爷就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塞进余小渔手中。
“这是杜友斌做工的酬劳,以及县衙给的赔偿。”这便是银货两讫的意思了。
银袋子沉甸甸地放在手中,余小渔不知有多少,却知道这是杜友斌用命换来的。
余小渔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想起杀猪一般的哀嚎:“老二啊!我的儿啊!”
不用想也知道是杜老婆子的声音。
原主记忆中杜老二与杜老婆子并不亲近,就连原主也是杜老二走后杜老婆子做主娶回来带几个孩子的。
对于原主这个便宜儿媳和以及那几个孙子更是不闻不问,就在刚才还想把娘几个卖给人伢子,这会子听说有银子,立即扑了上来,生怕晚了一步。
“老二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爹娘就走了啊!”
一边声嘶力竭的库哭嚎,一边不住地捶打着杜老二的尸身,一副哀恸欲绝的样子。
无人看见的地方,却见那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视线落到余小渔手里的钱袋子时,不住地放着精光。
余小渔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做到心中有数,却面上半点不显,默默地将银袋子揣进怀中。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得紧,杜友斌的尸身已经有些变味,在村民的帮助下草草下了葬。
这杜家刚娶进媳妇半年,杜老二就死了,村民们多少对余小渔孤儿寡母几个有些同情。
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传言说是余小渔克死了杜老二,看向余小渔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防备。
对于这些传言余小渔并不知晓,只觉得十分恍惚,一下子就从网红变成了村妇,一下子又多了个便宜相公还有几个半大的儿子!
一夕之间,便宜相公没了,变成了个带着一群小豆丁的小寡妇。
一夜暴富死老公?算是提前走上人生巅峰?
还没等余小渔高兴完,事儿就来了。
杜友斌下葬后,一众村民并没有散去,而是围在了杜家老宅外头看热闹。
下坝村的村民主要姓杜,村长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也姓杜,名友坤,是杜家本家三房,且兼任着老杜家的族长之位,素来处事公允,颇得村民和族人敬重。
杜老太家是二房,与村长家是嫡亲的堂兄弟。因此,对于老杜家的事,村长多有耳闻,也听人说了今日杜老太卖儿媳和亲孙子的荒唐事,直言杜老太糊涂,为了一族荣辱以及一村安宁,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