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堂屋门边,向外一看,天上果然飘了些小雪。
她便笑问林如海:“老爷再抱个手炉吧?”
冬萱暗自跺脚,看甘梨姐姐忙给姨娘的手炉填了炭,姨娘拿给老爷。
林如海笑道:“我拿去了,你还有用的?”
江洛回身送他:“有呢,老爷明儿让人还我就是了。”
天冷,林如海不叫江洛多送,到了院外,自有小厮们围随着回书房。
冬萱知道自己太急了,不好说话,索性闭上嘴,专心收拾,预备服侍姨娘歇下,只不住给甘梨使眼色。
甘梨也一肚子不解,又兼年纪比冬萱大几岁,更知人事,便低声问姨娘:“今日都这般了,姨娘为什么还不留老爷?”
江洛:“老爷想留,我不说也会留。我以为你们都明白了。”
姨娘话里有极浅极淡的失望,甘梨连忙说道:“不是我们不懂……是、是……老爷都快一年没在后院了,姨娘不留,若叫别人留下可怎么好?”
老爷宿在姨娘这的时候,回回动静都不小,一弄……就是一两个时辰,可见、可见老爷不是在女色上十分不要紧的……
别个虽然不得老爷喜欢,可她也听人说过,男人想做那事上了头,哪里还挑剔那么多呢……
江洛听懂了甘梨的潜台词,一时有些无语。
她该怎么解释呢?是说她根本不在意林如海那东西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纯洁性,还是说她认为林如海不会随便睡人,就算睡个一两次也不会太上心?
这样是不是显得她太“信任”他了,更会让甘梨她们多想?
怎么说都不对劲,江洛就往贾敏身上扯:“谁在这时候留老爷,老爷便得了一时的快活,过后想起来,觉得愧对太太怎么好?”
甘梨马上表示明白了,再也不会多嘴。
又过几日,十二月中旬,各人过年的新衣裳都做好了。
衣服上午就送到各房里,江洛却直到下午回屋子才能仔细欣赏。
今年因在孝中,大家的新衣裳做得都比较素淡,没有大红大紫大绿,都是更淡一色的喜庆颜色,粉红、藤黄一类。
不过江洛觉得这样更好,更耐看。
而且这时候的染色技术还不支持衣服多次洗涤后颜色如新,基本上下水三两次就都“半新不旧”了,颜色淡些的衣裳也更耐穿。
江洛挑出一身除夕穿的,一身初一穿的,把余下的收起来,又大概检查一遍存起来的布料衣服。
说起来,她去年冬天的衣服还有一件棉袄、两条裙子没穿过,前年的一条褙子也是簇新的。
这时代的衣服不比现代的获取方便,属于硬通货,拿去外面和粮食一样,直接能买东西。有一等盗贼,便专门在城外扒人家的衣服到当铺里卖。普通人家要吃不起饭时,一件没补丁的棉袄便能换来几百个钱。
尤其江洛的衣服不是绫罗绸缎就是各色皮毛,再加上衣服上的绣样就更值钱了,纵然不穿,只要保管好了不被虫蛀不受潮不坏,三十年后照样能换钱。
江洛珍惜地摸着大氅上的风毛儿。
可不要因为男人的一点暗示就忘记本心,断了后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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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荣庆堂碧纱橱内。
王嬷嬷领着改名为紫鹃的鹦哥和雪雁收拾了姑娘的新衣裳,便来催姑娘睡。
黛玉把信折起来,收进信封,又放进小匣子里锁上,钥匙自己拿着,收入贴身荷包,问:“这里送年礼的人快回来了吧?”
爹爹和姨娘一定当晚就给她回信了。
她做的究竟对不对?
父亲应当不是强要看侍妾信件的人……吧……
王嬷嬷知道姑娘的心事,心中叹息,面上却是慈爱的笑:“快了,过年之前怎么也该回来的。”
黛玉上了床,才要躺下,便听贾宝玉在门外问:“妹妹睡了没有?”
这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