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的确存了这些心思,还是早些跟她说明白了好,不要留着心结。”
元贞瞥他一眼。叫他过来,又特地让计延宗放屁,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和顺?当他是傻子么。她现在在哪里?钟吟秋呢?他信了钟吟秋,才肯与她分开,可眼下看来,钟吟秋,未必不是同谋。冷冷向着祁钰:“我头一次成亲,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夫妻,陛下宫六院,应该很知道怎么做夫妻吧?
祁钰脸色一寒。恨怒一闪而过,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元贞从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他走到如今这一步,万人仰望,唯独元贞,对他还像对待从前那个冷宫皇子一样,为所欲为。笑了下:“若是来日明夫人问起来,松寒还准备这么搪塞过去吗?”
她为什么,会问起来。元贞环视四周,她在哪里?她听见了吗?
计延宗也在看。祁钰突然召他来,突然要他跟元贞提起这些,绝不可能只是为了翻旧账,她必定在哪里听着。心情激荡着。她单纯柔善得很,所以才会被元贞哄骗,他会揭开元贞的真面目,他会让她明白,元贞比他更不如,唯有重回他的怀抱,才是她最好的选择!“还有那次,你深夜带她出城。那次之前,中秋宫宴时我亲眼看见你们在山洞里……”
嗓子突然喑哑,计延宗咳了一声。羞愤恨怒中,夹着强烈的悔。是真的后悔,当时应该追查到底的,元贞根本没怎么掩饰痕迹,只要他再细心点,肯定能发现,如果早点发现,早点制止,她就不至于误入歧途,被元贞哄骗了。“你那时候已经知道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肯定会将此事奏上陛下,你却还是一意孤行,带她出城。你也知道你深夜进出城门,消息会很快送到陛下面前,稍稍一查,就能发现宫宴上的是她,秽乱宫闱,罪不止自身,你或许能保住性命,但她只是个弱女子,一旦败露,必定身败名裂甚至性命不保,元贞,你只为自己痛快,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明雪霁低着头。茶水已经凉透了,方才在边上伺候的宫人也早早退了出去,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皇帝要让她亲耳听见这一切。这些事从前她总是含糊着,不想深究,如今却猝不及防,无法躲避的,一件件想了起来。
“不错。”祁钰沉着声音,“中秋宫宴的事,朕会再查一遍,秽乱宫闱者,斩。”
计延宗心里噗地一跳,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雪娘都是受元贞逼迫,她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开恩,饶她性命!”
“起来吧。”祁钰伸手虚虚一扶,“只要爱卿能够查明真相,朕会酌情处理。”
计延宗顺着势站起,对上祁钰意味深长的眼眸:“朕有一事没想明白,元贞与明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隔壁,明雪霁不由自主,向前倾着身子。为什么。她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当初那样不堪的自己,是因为什么得他注意,得他援手?又因为什么,让他一次又一次,做出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
元贞锐利的目光,停在涂满椒泥的墙壁上。她会在那边听着吗?祁钰这般煞费苦心,特意为他送上这么一件新婚大礼,他没什么可说的,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一开始接近她,也从来不是为了做好事,不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可是现在。
他有点怕了。怕她计较他曾经那些卑劣的心思,怕她此时伤心痛苦,怕她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眸子,带着泪看他。
要他该如何面对。
“陛下容禀,”计延宗行了一礼,抬头,“元贞这么对雪娘,是因为故世的燕国公夫人。他把雪娘当成替身,当成他报复燕国公的工具!”
明雪霁呆住了。呼吸停滞,眼睛发着花。但头脑是清醒的,那些过去不曾细想的蛛丝马迹,此刻像有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突然串起来连上了,刹那间清晰到极点,让人心里发着慌发着冷,那些自卑自苦,曾经藏好了的灰暗情绪翻涌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