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做没看见,大步流星从他身边走过,看见明雪霁低着头红着脸,搂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现在,是虚虚抓着他一点衣服。
元贞有点不痛快,拿起她的手又往脖子上搭去:“不许松。”
明雪霁涨红了脸,余光里瞥见邵七的背影,他没有拦他们,他大约也知道,像这样的亲密相处,一天少似一天了。
又让她如何能不贪恋。羞耻着,冲动着,终于又搂住了他,看见他翘起的薄唇,深深的酒窝,情不自禁地,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像无底的洞,引着人一直沉溺,他笑着,眼睛弯起来,好看的月牙。关于他的一切,都如此让人贪恋啊。
元贞在门内上了车。门外挤挤抗抗,有许多看下聘的人,更远处几个身影他认得,都是朝中的官员,这桩婚事不仅是近来城中最热闹的谈资,也是朝中几股力量暗中角力的焦点,皇帝想要彻底扳倒他,以顾铭翀为首的这些官员希望折中,给他惩罚,但要他依旧为皇帝出力。可拉倒吧。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又要收拾他,又要他继续卖命,贱不贱啊。祁钰觉得冯大年够了,那就让他试试,到底够不够。
车子向外走去,马脖子上的銮铃叮叮当当响着,元贞有一刹那分神。想起从前燕北杀敌时万马奔腾的响动,想起夜间偷袭时,摘去銮铃,马嘴里衔着枚,想起还在养伤的刘朴,想起曾经日夜相处的同袍兄弟,那些人如今已经拆得七零八落,像钟家旧部一样,编入各处。
祁钰很擅长帝王心术,所以稳稳坐住了那把龙椅,但祁钰很不擅长打仗,所以才觉得冯大年那个草包就能对付戎狄。只苦了那帮弟兄和百姓。他是懒得管,他一身旧伤,出生入死,自问对得起大雍,对得起曾经与祁钰的约定,但午夜梦回,又总忍不住不想。
说到底,是他拼死守住的国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兄,又让他如何能够不想。
车内有片刻寂静,明雪霁察觉到了元贞的走神。门窗都关着,他却一直看着那里,就好像能透过厚实的木板,看到外面似的。他在想什么?明雪霁模模糊糊猜到可能与朝堂局势有关,心里涌起怜惜,涌起苦涩的甜,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手很快被握住了,元贞回过神来。低下头,唇压着她的唇,此刻的郁燥,唯有她的香甜能够纾解。于是吻下去,也唯有与她,才能忘了这一切。
明雪霁回应着。从来都是承受,这一次,尝试着去要,去想。手还搂着他的脖子,贴得那样紧,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那样暖,让人只想更贴上去,更靠近一点。
元贞低低吟了一声。意外,惊喜。今天的她,很不一样。是因为婚书,因为下聘吗?虽然还不曾成亲,但现在,他们也算得上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是要这么亲密的。
即便羞涩如她,也会如此火热。他又如何能够辜负。元贞用力抱紧,
车子不快不慢走着,因为不曾吩咐目的地,便只沿着出城的道路往前,城门就在不远处,进城门了,明雪霁听见驶进门道时沉闷的回声,让她蓦地想起那个夜里,他拍马抱着她穿过城门道,薄被裹着他们紧紧贴近的身体,她衣不蔽体,在他怀里。
羞到皮肤都开始发烫,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亲吻,灼热的唇擦着她的唇碾过,吻在颈子上,又咬一口。
他总是这样的习惯,像豹子,在标记自己的猎物。明雪霁闭着眼,有一刹那,很想也咬他一口,那么,他就也是她的了吧,贪恋的记号。
现在车子穿过了城门道,回声消失了,听见銮铃的脆响。他们要去哪里。明雪霁模模糊糊想着,去圆山吗?他很喜欢那里,总是带她去那里,那也是他母亲喜欢的地方。
母亲。明雪霁喘,息着,低低唤他:“松寒。”
元贞停在锁骨处,咬了一口。凸起的细细的骨头,陷下去的,软软的窝。扣子已经咬开了,有更多香的软的,引着人往下。然而她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