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绫婉每宿都睡不着,她脑子里全是那天温琅说的话,可温琅是个哥儿啊,游景殊又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再清楚不过,游景殊是个汉子,这两人如何看也构不成温琅口中的同性恋。
她思来想去,最后琢磨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温琅可能不是哥儿。
但温琅的眉心的确有一颗孕痣,而且温琅以前虽然是个傻的,可他是哥儿这个身份也是整个平城都知道的,温侍郎家中有一个傻哥儿,是达官显贵间的笑话。
宋绫婉再次陷入了迷茫,难道是她听错了?她既想知道答案,又不敢知道知道。
直到现在,游景殊叫住她,强硬的告诉了她真相。
“什……什么意思?”宋绫婉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游景殊将真相娓娓道来,“温琅眉心的红痣,应该是他娘在他出生后为了保护他点上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染料,只有特殊的清洗液,才能够清洗掉。”
宋绫婉还处于震惊中,就听见游景殊说:“娘,他当时的处境您应该也能想象得到,他是个男子,那么就是庶长子,他出生的时候,周氏还未诞下孩子,周氏肯定不会让他活下来,他生母这么做,是为了保他的命。”
这一席话,让宋绫婉的心头一痛,她知道温琅过去受过很多苦,可现在听见温琅出生时,就差点丢掉性命,早已将温琅视如己出的宋绫婉,心疼得厉害。
她红了眼睛,不停的用手帕擦着眼泪,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周氏对外的形象很好,所有人都以为她大度,能够容下一个爬床丫鬟所生的哥儿,可宋绫婉却不这么想,若是周氏真的大度,又岂会让下人都爬到温琅的头上去,而温琅更不会成为满皇都的笑话,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
更何况,温世仑并非是那种不好酒色的人,他只是不敢纳妾,更不敢带人回去,这么多年以来,他身边只有周氏一人,足以看出周氏的心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琅哥儿不是哥儿的?”宋绫婉擦干眼泪,缓过来后问道。
游景殊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讲起另外一件事,“他的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一段记忆,记得有人说他不是哥儿,但他不敢确定,所以当我向他求爱的时候,他拒绝了我,我以为他心里没我,总想着慢慢来,还有时间,可后来我发现他在努力壮大生意,他想等我找到心仪的女子,就和我和离。”
听到这里,宋绫婉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脑子里从未想过让游景殊和温琅和离,即便知道了温琅不是哥儿,她也没有想过,但温琅竟然早就想过和游景殊和离。
“不能和离,不能和离,琅哥儿会被戳脊梁骨的,他现在又和温家几乎是断了关系,你若是和他和离了,那他就是孤立无援,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不行不行。”宋绫婉慌张的抓住游景殊的手。
游景殊牵起唇角,反握住宋绫婉的手,安抚她,说:“放心吧娘,我是不会答应的,我还要和他共度余生。”
宋绫婉的手一紧,她从游景殊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和情意,她的大儿子是真的很爱温琅。
可两个汉子,没有孩子,以后老了又该怎么办呢?景殊还是游家的嫡长子,以后她和夫君去了下面,又该如何与游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游景殊看出宋绫婉眼中的犹豫和纠结,他再次开口道:“后来我发现,他对我不是没有情意,他只是把那一切都藏起来了,最后被我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才告诉了我真相,希望我知难而退。”
“他还没确定自己是不是哥儿就先斩断了我和他的可能,因为他不想对不起您和爹,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藏着这份感情,等到合适的时机和我和离,然后离开,他很爱你们,为了不让你们难过,他选择独自离开。”
宋绫婉哭得不能自已,游景殊安静的帮她擦眼泪,声音轻缓而珍重,“自从那天您在外面听见了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