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绫婉正在刺绣,闻言手里的针扎到了手指,鲜血立即滴落在手帕上,这张即将绣好的手帕算是废了。
“怎么回事?”温琅闻言,走上前问道。
游浩喘了喘气,张口就要解释,但他一路跑过来,喘得厉害,愣是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温琅给他倒了一碗水,道:“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谢。”游浩见温琅这么淡定,心头的焦急顿时被抚平。
真是奇怪,一个哥儿居然有这种让人安心的魄力。
喝了水,游浩终于把气喘匀了,这才开口解释道:“今儿我们楼里没什么生意,我就在大堂休息,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抓了个人问才知道外面打起来了,我本是跑去凑热闹,没曾想,打起来的是游二公子和赌坊的人,游老爷替游二公子挡了一下,脑袋被打出了血,现在人正躺在回春堂呢。”
宋绫婉一听,眼前发黑,双手发冷,温琅一把扶住她,宋绫婉撑着温琅站住,“景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定然是对方做了什么,惹恼了他。”
“可不是吗,我听我们店里的伙计说,那赌坊的人,先是见二公子长得好,出言不逊,又说游老爷造假,叫人掀了游老爷的摊子,二公子看不过去和对方理论,没曾想对方竟然对他动手,二公子也就动了手。”游浩把剩下一点水喝干,将事情的始末说清。
宋绫婉脸色煞白,她强撑住,对游浩说:“小浩多谢你,再麻烦你带个路,我这就跟你去镇上。”
游浩红了红脸,摸摸后脑勺说:“不妨事,举手之劳。”
“娘,您身子不好,还是我去吧。”温琅扶着宋绫婉坐下,因着游浩在这里,温琅没有叫她“宋姨”。
“这怎么使得,你一个孩子……”宋绫婉看温琅,就和看游景玥一样,甚至因着温琅傻了十七年,还要更把温琅当做小孩子一些。
“娘,没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阳阳和韫薇吓到了,您安慰安慰他们。”温琅轻声说道。
宋绫婉这才注意到两个小家伙吓得面色煞白,她摸摸他们的小脸,将他们揽入怀中,眼眶泛红,“那就拜托你了,琅哥儿千万不要硬撑,自己解决不了记得回来找我。”
“嗯,放心吧。”温琅点点头,宋绫婉抬手摸摸他的头,进了里屋。
温琅知道她是拿银子去了。
宋绫婉前脚刚进屋,后脚游景殊就推着轮椅出现在堂屋里,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注视着温琅。
游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游景殊,看清他的模样后,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神仙般的人物。
他的视线微微往下,将轮椅收入眼底,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可惜。
游浩自以为自己没把情绪露出,实则他的心理活动都直白的写在了脸上。
游景殊捏紧轮椅的扶手,眼神阴郁,他敛了敛薄唇,还未对温琅开口,就听见温琅说:“不必担心,爹会没事的,我一定完好无损的把他们都带回来。”
他是头一次听见温琅这么称呼他的父亲,他本应该厌恶,可奇妙的是,他一对上温琅清澈的笑眼,就讨厌不起来,古井无波的心底,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游景殊沉声道:“我爹和弟弟就拜托你了,这个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结草衔环。”
温琅忍俊不禁,凑近游景殊小声道:“游公子的人情可真好卖,哪至于你结草衔环,多对我笑笑就行了。”
游景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温琅,心头的涟漪几乎要翻涌成小浪花。
家里的钱实在所剩无几,宋绫婉把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簪子也一同放进荷包里,将温琅拉到一旁去小声说:“荷包里有一根簪子,你拿到当铺去,应该能换些钱。”
温琅不知道那是宋绫婉母亲留给她的,点头应下,“好。”
拿着荷包,温琅跟着游浩坐上游浩借来的驴车往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