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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人,”黄婶拍了拍黄叔,“生了是人就是人。你赶紧看看外头那锅,等会儿粘锅底了!”
黄叔就又出去了,黄婶说:“就是命不好,不会投胎。不知道是因为他妈带孩子时候吃药了,还是早产没长好。这辈子吃多了苦,就当给下辈子攒个平平安安吧。”</dd><dd data-id=6>
黄叔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盆不知道炖的什么肉,肉香直往鼻子里扑,但今天男生们都没抢。黄叔说:“这没啥狠不狠的,活着他累家里也累,他爸妈早不管了, 没满月就要扔了,都是叶老太太留下的。老头老太太还能活多少年?老叶从前说让那孩子赶紧解脱了重新投胎算了。”
“那也是人命啊……”男生皱着眉,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说法。</dd><dd data-id=9>
善良的人都容易共情。</dd><dd data-id=2>
提起这些事总是让人心里觉得沉。
“那肯定是他奶奶又想让他出去转转了,不然老叶从来不领着他。”黄婶一边给他们盛菜端过来, 一边说, “他能活到这么大全靠他奶奶, 小时候他爷动不动就把他带走扔了,受不住他奶奶作了再领回来,他奶奶一会儿寻死一会儿上吊的,这么才留住一条小命儿, 扔了就是个死, 谁要啊。”</dd><dd data-id=4>
黄婶叹了口气,接着说:“老叶就没想让他活, 每次往桥洞子树林子里扔, 那孩子扔在没人地儿几天也就饿死了。”
陶淮南说不出话, 手从桌子上拿下去, 去摸迟骋。迟骋握住他的手,拇指刮刮他手背。</dd><dd data-id=3>
“福利院呢?”
黄婶说:“以前我们这儿穷着呢, 那时候也没弄这个旅游村, 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村,哪来的福利院,现在也没有。再说福利院也不是什么都收呢, 有家有长辈的人可不收。”</dd><dd data-id=1>
有人说是。</dd><dd data-id=5>
“老头心那么狠?”有个男生问。</dd><dd data-id=13>
迟骋把他手摘了下来,说:“睡。”
陶淮南闭着眼睛,低声呢喃道:“这样好可怕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dd><dd data-id=10>
残疾人之间本来就又都有种同病相怜的共情,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世界上的特殊群体,是“一小部分”。
晚上陶淮南捂着耳朵,坐在被子上,安安静静的。
迟骋叫了他一声,陶淮南没有听见。</dd><dd data-id=12>
迟骋说:“躺下睡觉,别玩了。”
陶淮南说“好”。
然而等迟骋过来躺下关了灯,陶淮南还在捂着耳朵。</dd><dd data-id=14>
迟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