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带着数十忠心卫士,保护着刘辩边战边退,逃到了宣平门城楼之上,由于地形狭窄,只有一条通道,又被死士拦住,一时间西凉军没有攻上去,双方还在对峙僵持。
当阎忠过去的时候,借着西凉军打的火把,隐隐约约看到在城楼上有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穿着黄色丝绸长袍,连天子冕服都没有穿戴,显然是逃跑时行色匆匆,不得已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城楼下的西凉军步步紧逼,城楼上的人步步后退。往北面的洛城门城墙后退,最终是被逼在了正北面的两段城墙形成的夹角地带,忠诚的宿卫士兵护着天子躲进了夹角城楼内部。
而从洛城门的方向,同样也有大批西凉军拥了过来,这下两边都有攻击,除非天子从十多米高的城楼上跳下去,不然的话几乎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西面从洛城门逼迫过来的领队者为李傕的侄子,军司马李利,他见士兵已经将城楼团团围住,大局已定,高兴地道:“来人,给我杀进去,将天子活捉了!”
“住手!”
就在此时,有人用西凉话大喊。
听到这口音,诸多西凉士兵纷纷看过去。
就看到伍习簇拥着一名五十上下的官员走了过来。
别人不认识,李利当然认识,连忙走过去拱手说道:“阎伯父!”
伯父出自《汉书》,意思是父亲的哥哥,而父亲的弟弟,则被称为叔父。
阎忠虽然不是李傕的兄长,但李傕向来以兄长利待他,因此李利也这么称呼,就是尊称的意思。
“嗯。”
阎忠点点头,说道:“天子为尊上,怎可如此无礼。尔等先退下,让我上去交谈。”
“这......”
李利迟疑道:“他们尚有士兵守卫,恐伤到伯父。”
阎忠笑了起来:“无妨,有吾从侄阎慈在此,无人能伤吾一根寒毛。”
他还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
太史慈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阎忠的侄子了。
不过论起年纪,阎忠已经五十多岁,自己才二十六岁,当他的侄子似乎也很正常。
见阎忠这么坚持,李利便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全都撤到了数丈以外,双方出现了一片真空区。
阎忠站在城楼外,对里面淡淡地说道:“王司徒,不邀请我进去聊聊?”
王允的脸色像是苍老了十岁,走到城楼门口,对左右士兵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阎忠微微一下,就只带了太史慈和侯栩两个人进去。
城楼内还有数具尸体,是之前守卫长安时,被攻破时留下的,像这样的尸体在长安城墙上以及城内遍地都是。
里面有几名宫女与小黄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刘辩,刘辩坐在角落,面无人色,浑身都在颤抖。
“唉。”
看到天子的模样,阎忠叹了一口气。
想先帝汉孝康帝刘宏,虽然也昏,可却不庸,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若非早逝,又怎么会到眼下这步光景。
然而作为嫡长子的刘辩,却生性懦弱胆小无能,实在没有他父亲的一点风范,真是令人失望。
许是察觉到了阎忠的情绪,王允对几个宫女与小黄门道:“扶天子上二楼去。”
城楼自然是有两层的,下面就有台阶,几个人就把刘辩扶上了二楼。
等他上去之后,阎忠与王允才在城楼内对面而坐。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王司徒呀王司徒。”
坐下之后,阎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你的过错呀。”
王允默然道:“臣子不能使国家平安无事,反而导致逆贼的反叛,确实是我的过错。可李傕郭汜这些人纵兵胡为,才是最大的逆臣。”
阎忠冷笑道:“你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