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现在在哪?
他在邺城。
徐荣以为陈暮在第二层,自己在第三层。
结果陈暮在第五层。
往东去是幌子,往北去,同样是幌子。
过河之后,他就命令辎重部队的辅兵北上,沿道路丢弃辎重,然后走小路分散回青州。
因为这些辎重车辆本身就是用马匹运输,所以沿途不仅会产生车辙痕迹,还会产生大量马粪便于迷惑敌人。
而且陈暮还十分阴险地在辎重马匹的上一顿伙食菽豆当中,参杂了一部分用于排泄的巴豆......
这些辎重马匹如果能说话的话,估计肯定会说,我可能不是人,但你陈子归是真的狗。
陈暮不至于算到徐荣会猜到他的故布疑阵,但反正他布置的疑阵也多,即便是徐荣只在第一层,往东去,使得他第二个套路失策也没关系。
反正只要能骗到敌人就行。
而他本人则率领着骑兵过河之后,就往西去了,往漳河上游方向,也就是邺城方向而去。
结果徐荣没有想到这一点,反倒是华雄当时随口说的那话“他们上了大路,消失不见了,肯定往东去了,难不成还会往西去邺城不成?”居然是对的。
兵法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莫过于如此。
若是过于拘泥你自己的战略目的,反倒会让对方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得不偿失。
比如马谡驻守街亭,他上山驻扎本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据险而守,地势比之当道而守险要许多。
可惜他漏算了一条,那就是山上没有水源。一旦开战,被人围困士兵得渴死。
这也算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一个反面教材,自作聪明的后果。
而陈暮的战略意图徐荣是明白的,那就是北上接应自己的宗族,所以徐荣在北面布置重兵拦截。
可正因为如此,陈暮反倒因势导势,在邯郸与邺城附近反复横跳,光洺水漳水滏水这几条河流就来回倒腾了五六次了,上下左右四处运动,让徐荣疲于奔命,拿他没有办法。
这得益于古代交通不便,很多地方地广人稀,换了后世现代,足足多了28倍的人口,满世界都是人,山被挖空,树被砍光,你甚至都没地方可以藏。
从邺城庞勃那里得到了新的辎重补充之后,陈暮再次率领着队伍北上,从邺城东北面相对平坦区域,沿太行山脚继续往武安去。
这条路线在后世就是古邺城旧址——磁县——峰峰矿区——响堂山风景区大概这样,地势历经千百年没太大变化。
毕竟要是有山脉的话,不可能凭空消失,两千年后这里是平原,那么两千年前地势依旧非常平坦。
当然,那时候变成平原是因为树被砍了。现在则是茂密的森林,林木遮天蔽日,虽然已经是白昼,但枝繁叶茂,炎炎夏日炙热的阳光撒下来,林间反倒十分阴凉,让人舒服。
张飞从马侧取下水囊,大饮一口,擦了擦嘴,又将水囊放回去,转头对陈暮道:“四弟,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又回武安北上吗?”
陈暮笑了笑,摇摇头道:“不是。”
“那是?”
张飞不解纳闷。
这几天反复横跳,时间把控游刃有余,也没有急行军,士兵的休息很充分,倒没有什么疲惫感。
只是一直这么来来回回,一不打仗二不赶路,让他闲得有些无聊了。
说起来那华雄确有几分勇力,若自己没有马镫的话,倒是能跟自己打个几十回合,可惜上次自己放了波水,那厮转头就跑了,端得是无趣。
“三哥,我们被追了这么多天,你心里舒服吗?”
陈暮反问。
张飞愤愤道:“当然不舒服,向来只有俺打人的份,俺还从没被这么撵着跑过,俺憋屈。”
陈暮笑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得准备决战了,一战要打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