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将县衙踩踏为齑粉。
“止马!”
兵丁举起手中的长矛,对准四人大喝。
陈暮勒住马绳,在衙门口停下,冷漠地对二人说道:“陈家村的村民在哪里?”
说他的父亲这两人肯定不认识,但说陈家村村民,他们应该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想拒绝回答。
但看四人穿着华丽,腰间鼓鼓囊囊,像是佩戴了官印,感觉不太好惹,便说道:“是那个陈家村的瘸子?跪在衙门前半个时辰,县令说不见,便一瘸一拐地跟他儿子走了。”
啪!
马鞭甩下来,抽打在他的脸上。
张飞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侮辱我老伯,信不信杀了你?”
两个门下督盗贼兵丁连连后退,向来都是他们欺负百姓,哪有人欺负他们?
吃痛之下,又怕两人打不过四人,捂着脸跑回了衙门里大喊大叫,要纠集人手回来报复。
张飞勃然大怒,拿着丈八点钢矛要进去杀人。
陈暮赶忙止住了他:“三哥,先找到我耶耶要紧,回头再找这县令算账。”
“对,找老伯要紧。”
张飞含恨收了钢矛,恶狠狠地瞪了县衙一眼,勒马转头。
陈暮也回头看了眼这个县衙大门。
我父亲瘸了?
还让我父亲下跪?
很好。
这个仇我记下了。
陈暮忍着仇恨,调转马头离开。
豪强张家在蒲阴人尽皆知,张家在城里有房子,但整个宗族都住在城外的坞堡里。
汉末时期黄巾之乱后,坞堡大行其道,北方豪强为了自保,无不纷纷铸造堡垒,聚集奴仆族人以自守,张家人同样如此。
西城外的官道边,张家庄园。
庄园建筑规模宏大,占地面积近百亩,以坞堡形式建立。外围建有约一丈五尺高的围墙,四角一端各有一处二丈多高的角楼,上面有人站岗放哨,居高临下,警惕地看着每一个过路人。
四人骑着马来到大门口,陈暮脸色铁青,但还是强忍着对刘关张低声道:“大哥二哥三哥,待会先别冲动,等找到我耶耶再说。”
刘备摸了摸腰间的双股剑,点点头:“我知道。”
“若是老伯受了什么委屈,我必屠杀了这张家。”张飞脸上的青筋暴跳,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关羽没有说话,但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
四人到门前的时候早就被角楼上的人注意到,指着他们大喝道:“尔等是何人?”
“叫你们家主人出来。”
陈暮语气生硬地命令。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主人?”
角楼上的人毫不客气地回应。
“婢子!”
陈暮举起腰间的官印大声呵斥:“睁大汝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官印为龟钮铜印,腰间配墨丝黑绶三采。
这是官员的象征。
六百石的官吏在中央洛阳只能算芝麻大点的小官,毕竟天子脚下,王公贵族无数。
但在地上郡县,却已经是与县令同等级的存在。
没想到那角楼上的张氏族人嗤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六百石官,也敢来我张家撒野?”
虽然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放肆,但轻蔑的态度依旧十足。
“那这个够不够?”
刘备眯着眼睛,把自己腰间的官印取出来亮相。
他的官职是济南相,两千石,官印本来也应该是两千石银制龟钮印。
但他是列侯,被录入皇室族谱,所以上面的颜色是金色。
明晃晃的金子在阳光下发亮,闪瞎了人狗眼。
角楼上的人愣了片刻,然后手忙脚乱地爬下去,往庄园里面跑,向主人去报信去了。
刘关张陈四人就这样坐在马上,矗立于张家庄园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