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这边杯酒交筹,渝省永吉县平寨乡的大桥村,却是晚饭都吃不安生了。
程良义家的婆娘向金珍就坐在离安向兵家大门不远的一个石墩子上,拍着大腿拖长了声音干嚎:
......你们白天挖绝户坟,晚上踹寡妇门,肚子里黑水一股股往外冒,天杀的丧了良心哟,怎么不报应你们自己身上!
我家二小子相亲相得好好的,只差送彩礼了,被你们这些天杀的闹出这些事,人家说我们大桥村的人黑心烂肺,不肯嫁过来了......
程良义家里只有两个儿子,平常在附近几个村收猪宰杀拖到镇上卖,才不用想什么招工的事。
所以那天韩家贵暗地里唆使人过去堵李心兰的时候,他家里就没有参与。
本来只是站在岸上看热闹的事,谁知道会演变成这样?
二儿子好好地跟人相亲来着,两边看着也有点意思了,突然那边就不干了。
找了中间的媒人仔细一打听,向金珍才知道竟然是因为报上的那个声明,大家都认为一定是大桥村黑心。
村风如此,那村里的人还有什么好的?闺女嫁到大桥村来,被欺负了怎么办?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大桥村这根丑藤上呢?
所以对方就让媒人回了话,闺女不嫁大桥村的人!
向金珍这个怄呀,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要是自己二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人家没看上也就算了,可明明是之前也看上了,偏偏因为村里这些破事儿给拖累了。
向金珍怎么也忍不住这口气,晚饭也没吃,就跑到安向兵门口来叫骂了。
安向兵不好跟一个婆娘家计较,梁招娣却是气坏了。
这事儿又不是她起的头,明明是村长韩家贵想出一口气挑动得大家出去堵人的。
向金珍没胆子跑韩家说话,却跑过来堵着她家大门骂娘了,不就是想柿子捏着软的捏吗?
上次去堵人,结果安向兵被打了一顿,在家里躺了好些天才动作活泛了,韩家贵也只意思意思地给他家里补了五十块钱。
廖大夫推说她那里没药,不肯收治安向兵,梁招娣只能拖着安向兵去了镇上的医院上药。
镇上医院可比廖大夫那卫生站贵多了,几天用药吊水地治下来,那五十块钱花得七七八八,也没剩下几块钱了——
等于白挨了一餐打!
打是白挨了,现在还被人骑到脖子上来了,又要白挨骂吗?
梁招娣觉得自己要是不出去应战,以后村里谁都能上来踩她一脚了,当即把手里的菜盆儿放旁边一放,雄纠纠地大步迈了出去:
哪来的野狗在我家门前乱叫,饿了就自己去吃屎,乱到处在外面喷粪!
要是安家没人出来,向金珍骂一阵没意思也只能算了,梁招娣这一出面,瞬间就激起了向金珍那一肚子的火气,腾地从石墩子上站了起来:
梁招娣,你骂谁呐!
梁招娣夸张地哟了一声:敢情还有人上赶着找骂的啊!谁应声我就是骂谁!
向金珍也是个彪的,不跟梁招娣多说,直接冲上去就动手。
她突然冲上来,梁招娣一时没防备住,就被她一把薅住了头发往下扯。
村里女人但凡身体不错的,就没有几个手劲不大的。
梁招娣被向金珍扯得痛叫了一声,张手就往向金珍脸上抓去,她这一下也没留手,向金珍虽然把脸偏开了,脖子上也被她给抓出了几道血印子。
感觉到脖子上不仅火辣辣得疼,还有什么湿漉漉、黏乎乎的洇了出来,向金珍就知道自己一准儿是被梁招娣这婆娘给抓出血了,狠命扯着对方的头发就往地上摁:
梁招娣你个死婆娘,你们自己拉的屎不揩干净屁股,连累得我家二小子找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