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她的妈妈此时正坐在他身边,像他看到过的其他母亲一样,柔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溪溪,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你看,即便都是羊毛大衣,羊毛也天差地别,这里虽然价格高,但比外面好百倍,你摸摸看。”
庄溪没动,他安静地坐在那里。
戚雪楠笑笑,拉着他的手碰了一下她选的衣服,“但羊毛还不够好,妈妈想给你选羊绒,羊绒比羊毛更好。”
“选衣服一定要注重衣服的质感,你看这件50%羊毛+50%羊绒,就比那件羊毛的好很多吧,当然也贵很很多。”
手指下传来细腻的触感,这触感在庄溪看到价格后,变的烫手,他连忙摇头。
这样的品牌,衣服确实非常好,但价格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价,3万多,他一年所有的花销都没有3万。
戚雪楠摸摸他的头,“妈妈想买给你。”
不是大声地喊叫,不是冰冷地漠视,也不是可拍的沉默。
头顶上传来的温度,对面的笑容,眉眼间闪动的温柔,都让庄溪说不出拒绝的话,这对他来说才是渴求的奢侈品。
是他年少时期求而不得的属于妈妈的温暖。
就在生日这天,专门带他来买衣服,像个温柔的母亲,细致地告诉他怎么选衣服。
庄溪没出息地心里软,对这个生下他的女人,从小最想亲近的母亲,他心软得过于容易。
庄溪抿抿唇,跳过五万、三万的,拉住一件最便宜的羊毛短外套,眼里一点点的光汇成孺慕。
连妈妈也在变好,在改变。
眼睛平直的弧度微微下弯。
换上衣服后,戚雪楠站他面前给他整理衣领,“都比妈妈还高了。”
好像被包裹在母亲的怀抱中,庄溪手指一直蹭着袖子,虽然没说什么,身上故意伪装的冷漠在淡化。
表面再冷硬,对于妈妈,他心里其实留着一条细细的线,只要妈妈会回头拉一下,庄溪怎么会不回头。
跟着戚雪楠一起坐上车,戚雪楠说:“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饭,三年前你一声不说地搬出去,你弟弟生了一个月的闷气呢,他是真的不舍得你搬出去。”
庄溪看向车窗外,轻轻摸着自己的衣袖,没接这个话题。
“今天一起吃饭,好好跟他聊聊。”
戚雪楠29岁嫁给凌签,那时候凌彦华已经上小学,她终于光明正大住进了这座别墅,好好陪伴那么年不能陪在身边,而心怀愧疚的儿子,一直到今天。
正如她所说,凌彦华在家,不止是凌彦华,还有凌签。
“溪溪上楼洗下就可以吃午饭了。”戚雪楠对凌彦华说:“带你哥哥上楼。”
凌彦华笑笑,“哥哥你今天穿得不错啊。”
把庄溪带到客房洗手,凌彦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离开了。
庄溪松了口气,对着镜子仔细瞧。
镜子里的他,第一次穿着这样柔软的衣服,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吃个菜包子都不舍得的人,脸上好像溢出几分明亮和欢喜。
衣服是好的,更让他欢喜的不是衣服,可不妨碍他珍惜这件衣服。
先将衣服挂起来,再去洗手,这样可以避免沾上水,洗完手擦干净,转身要拿衣服的时候,发现凌彦华正拿着两件衣服站在他面前。
“既然哥哥脱了就不要再穿了。”
凌彦华笑着走上前,“妈妈给你买了件衣服,我也该表示表示才对。”
“前几天妈妈给我买的太多了,这两件我只摘了吊牌,还没来得及穿,哥哥看看合适吗?”
庄溪坚定地摇摇头,衣服本身对他没什么吸引力,对他来说,穿着这种衣服还不如穿校服来得舒服自在。
凌彦华以一种怜悯可怜的方式,要送给他这种生日礼物,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但庄溪没能满足他,他从心底里不想要,他有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