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点头:“对不起。”
祁淮摸摸他的狗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猪宝贝就算了,你看看你那口烂牙。”
他居高临下看着他,能清晰看见男孩干燥脱皮嘴唇里面的黄牙。
男孩惊讶地瞪大了眼,他没想到他道了歉,居然还得不到心爱的猪宝贝,“哇”地一声,还没完全干掉的眼眶又湿了:“你说话不算数,我要告诉祁姨!”
祁淮轻飘飘瞥他一眼:“你说吧,她没空理你。”
就他妈现在舌战群儒奋情陈词的样子,能有空理这小男孩?
屁嘞!
男孩还真就哭了出来,祁淮在争吵声和哭声中无奈地捂住耳
朵,坐在石头上开始发神。
双方大战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以祁母的胜利结束,她得意地扬扬眉毛:“所以啊,做人还是不能贪小便宜,你家欠我的那包烟记得还哈。”
男孩的家长脸色难看,拉着男孩就走,唯独男孩还在告状,说祁淮不止揍了他还说话不算数,他现在身上还疼呢。
结果他这么一说,男孩他妈就毛了,祁淮眼见着他妈一巴掌拍他头上:“男孩子家家打架多大事,别哭哭啼啼的和女孩似的。”
他妈下手也狠,直接拧着他耳朵回去了。
事到如今,围观群众也散了不少,最后就只剩下祁母和祁淮。
祁母把喇叭还给小贩,又和和气气聊几句,最后才回转过头看着自家儿子。
她的儿子很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不折腾,衣服也永远是大院几个孩子中最干净的,平常还帮她看店,可以说是最最温暖的小棉袄。
能让他动手打架,那多半就涉及到他爸的事了。
祁母没多说啥,她也不知道说啥,就拉着他回了店。
他们平时就住在店后面的屋子里,那屋子不大,祁淮三岁前都是和他妈一起睡,后来他抗议了,祁母才买了高低床,他睡下面,她睡上面。
因为屋子小,又要看店,两人吃饭就在店里坐着吃。
饭已经有些冷了,今日餐桌上的氛围格外沉重,也不能说是沉重,就是两人都有些沉默。
祁淮把碗里的饭扒拉完,发现他妈在神游,立刻就知道是又想起他爸了。
他爸失踪六年了,爷爷奶奶又在乡下,听姥姥说,本来当初攒够了钱准备买个学区房,结果他爸失踪,那些钱都拿去找人了,可惜最后一无所获,他妈念着肚里的孩子,就拿剩下的钱在这个城中村安顿下来,一个人拉扯他。
祁淮其实很佩服他的母亲,但也心疼,他是亲眼见证他母亲的变化的。
从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子变成现在能吵一个小时还胜利的妇女,他妈这些年经历了很多。
这让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有着很复杂的感情,最应该负担起一个家庭的人不在,将重担全压在母亲身上,他那个爸不管有没有苦衷,那都是失职的。
这样一想,祁淮看着他妈的
眼神就更心疼了。
“看我干嘛!吃你的饭!”
原来祁淮神游之际,祁母已经神游回来了,此刻正拿筷子敲着他的碗,满脸严肃。
他笑笑,把碗给祁母看:“都吃完了。”
小瓷碗里光溜溜一片。
祁母面色微缓:“这才是好孩子,就该多吃饭,少吃那些垃圾食品。”她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祁淮:“吃,饭吃完了自己去添,这些青菜必须吃完。”
祁淮点头,看了她两眼,半晌忽然问道:“妈,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母微愣,实际上过去了六年,她也快记不清那男人长什么样了,能回忆起的只有恋爱时的甜蜜,却也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事件,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你爸长得很帅,要不是他那张脸,我本来是打算孤独终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