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倘若赵林风不是凛就好了,那么她永远不会失去凛,想起凛,她又要开始哭。
“陛下能不能派其他宫女去给太妃进香?”
“不能。”
***
郁尔同赵林风之间的事,在宫人之间渐渐流传开来。
御前宫人皆看她笑话。
“赵侍卫何等家世,她一个罪臣家的小宫女简直异想天开!”
“凤栖宫出来的宫女能有什么正形?”
“听说赵侍卫的母亲每日来宫里训斥她,她还不肯悔改,真正想嫁高门想疯了。”
郁尔每日都能听见些闲言碎语。
在御前当差,难免与赵林风偶遇,赵林风见了她欲言又止,每次都有宫人看热闹,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唯有在御书房里侍奉皇帝时,耳边才清净一些。
同时郁尔也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凛,宫里再无一人肯听她说话。
她闷闷不乐。
下午,她在御书房裁纸,皇帝叫她去东墙下的椅榻上坐着裁。
心不在焉,想着赵林风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到最后的躲躲闪闪,又联想到凛这两年对她有多温柔。
一不小心,刀片划破指尖,疼得扎心。
眼泪也跟着落下。
失去凛,她在深宫孤独寂寥,无依无靠。
她啜泣着入梦。
良久,萧易留意到木榻上的动静。小女孩一身粉霞色衣裙,脱了鞋坐在木榻上,此时正匍匐在矮几上。
不知是在哭还是睡着了。
他放下手上的奏疏站起身,深紫云锦衣角拂过御案。
颀长身躯在女孩脸上落在一片阴影。
她在梦中哭泣。
指尖拨开她侧脸的发丝,少女瓷白脸颊上布着泪痕,眼角红红的。
她经常会哭,但这一回同上次打她那十鞭痛得哭整夜不同,她微微啜泣,梦里也伤心。
唇边有手上伤口残留的鲜血。
萧易坐下,揪了女孩纤细的胳膊将她抱到怀里。
纤弱的身躯暖融融的,她的发丝轻轻蹭过男人冷峻下颚。郁尔半梦半醒间,舒服地蹭了蹭,将脸埋进宽阔的胸膛。
淡淡的沉香,与那数百封信件上的香气很相似。
“凛......”
浅色唇瓣轻轻念了一个字。
男人挺拔的身姿骤然僵滞。
正当此时,郁尔缓缓睁开眼眸,周身温暖。
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干净的下颚线,以及一双冷漠孤傲的眼睛。
郁尔倒吸一口冷气,仓皇狼狈地站起身,她赤着足站在砖面上。
皇帝竟抱她。
皇帝竟抱她?!
这个认知恍若惊雷一把劈过她的脑子,“陛下怎么可以......”
“梦中你一直在哭。”萧易道,他从容不迫,丝毫没有被她惊愕的眼神影响分毫。
皇帝怎么可以如此逾越?
“你去把鞋子穿好。”萧易沉声吩咐。
郁尔湿润的眼眸眸光纠结,先将绣鞋穿好,依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你的年纪可以做朕的女儿了。”萧易解释道,他看待她如同看待入世未深的小女孩,陷在愚蠢的情爱里,“朕只是想安抚你。”
“可是、可是奴婢毕竟不是陛下的女儿,男女有别,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待我?”郁尔浑身不自在。
“朕对你这幅孱弱纤瘦的身子没什么兴趣。”萧易直白道,他衣襟妥帖。实际上他不止对她没什么兴趣,他从数年前开始,就对妃嫔侍寝之事兴致缺缺,如今已经有过数月不曾宠幸妃嫔。
“......”
郁尔盯着他,他是皇帝,他说什么自然无人敢反驳。
“没有兴趣还抱我。”她嘀咕。
君王眉眼横过来。
吓得她不敢再言语。
郁尔离开御书房时已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