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体太娇弱了,竟似豆腐块一般,轻轻一碰就会受伤,且痛觉十分强烈,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眼见主子眉头紧锁,面露不耐,他强撑着爬起来,一面抽气一面保证,“太疼了,我缓一缓就好。我,我这就上马。”话落踩住脚蹬,试图翻上去。
孟长夜探手将半空中的少年捞回怀中,语气凶神恶煞,眸光却透出几丝柔软与无奈,“算了,看你这样也骑不了马,万一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又得耽误行程。”
把人侧身放置在自己马背上,护在怀中,他挥手高喊,“出发!”两千精锐齐齐应诺,在漫天沙尘中逐渐远去。
侧坐磨不到大-腿-根儿,果然舒服很多。有姝长出口气,习惯性地往主子怀里钻,还极其自觉的撩-开他半边衣襟,捂住口鼻,免除寒风与扬沙的侵袭,然后一只手绕过去,紧紧抱住主子劲瘦的腰。
这架势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些?孟长夜挑眉,本想令马儿越过一道沟壑,吓他一吓,却见他眼皮半撩不撩,仿佛累得狠了,竟无端端心软下来。而且说老实话,他挺喜欢这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钻,像只恋主的狗崽儿,看着十分乖巧可爱。
但他与淳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变来变去的?思及此,孟长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可知太后现在在哪儿?”
嗯?我还有母亲吗?有姝睡意全消,纠结万分地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醒来就被你扇了一巴掌,然后开始赶路,你没找到太后?或许她已经逃了吧。”
太后分明吊死在慈宁宫,此乃淳帝亲眼所见,怎会不知道?这人要么的确与淳帝是不同的个体,要么就是在装疯卖傻,企图等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不得不说,他还真抓-住了孟长夜的软肋,这副模样简直无一处不合孟长夜的心意,竟似从他那些旖旎而又模糊不清的梦境中走出来的一般。
若他不再变回淳帝那暴戾蠢钝的模样,即便是装的,孟长夜也愿意将他留下,好吃好喝地供着,只要他愿意装一辈子。
有姝见主子久久不答,显然不相信自己,不免有些气馁,转而想起他脸上的刀疤,连忙拽住他衣袖询问,“你脸上的刀疤怎么来的?”
孟长夜从不与人谈论此事,但不知为何,在少年希冀目光地注视下,竟不由自主地倾诉起来,“我本是孤儿,从小在街头流浪,拿着一个破碗跟在乞丐后面讨口饭吃。你不知道,乞丐都有自己的地盘,倘若你越了界,两边就会打起来。那一年我老家受了灾,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有地主在路边施粥,为了抢到粥喝,所有人都急红了眼,不知怎的竟发生了械斗。我年纪小,身体弱,不知被谁拽过去挡了一刀,便留下这条疤。”
有姝听得双眼潮-红,心知若非自己,主子原本不用受这些苦楚。他是紫微帝星,本该端坐在庙堂之上接受万民叩拜,甚或居于天宫,俯瞰沧海桑田。是自己将他拉入泥沼,让他变成了一个在凡尘中挣扎的普通人。
他一会儿心痛如绞,一会儿内疚难当,竟哽咽地说不出话。
孟长夜发觉胸前湿漉漉,热乎乎的,垂眸一看,不免低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哭的,早就过去了。人家都以为我这条刀疤是在战场上拼杀所留,对我甚是敬畏。我那些兄弟们都是当年与我一块儿落草为寇的盗匪,若不是我脸上这条疤误让他们以为我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还真镇不住场子。说起来,我也是因祸得福,男人不需要太过漂亮的脸蛋,否则不好混。”
似想到什么,他用指腹擦掉少年眼角的泪珠,附耳低语,“当然你不一样。我就稀罕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为了它,我倒是可以勉强把你养着。”
有姝抬头望去,脸上满是惊讶。主子这是在调戏自己?亦或者在暗示什么?他,他不会想让自己当他的禁脔吧?这样似乎挺不错的?
见少年忽而皱眉,忽而咬唇,仿佛很是纠结惊惧,孟长夜立刻转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