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是很温暖,很轻松,很惬意地方。不必讲究礼仪规矩,不必记着自己是爱新觉罗氏女儿,只肖知道自己是那家外孙女,是外祖父母和舅舅们宝贝。
每次离别时候,外祖母、大舅母和阿娘总是依依不舍,大舅母会一遍一遍地摩挲我脸颊,叮嘱阿娘照顾好自己和我,外祖母会慢慢叮嘱柔成姑姑、辛娘姑姑、云鹤姑姑,种种生活中琐事,事无巨细。
这三位姑姑都是我阿娘自幼侍女,对阿娘贴心无比,待我也视若亲女。
这话我不敢在姑姑们面前说,柔成姑姑定然会轻轻拧着眉,口吻却极温柔地告诉我:“不可逾矩。”
我在闺中那些年岁,就是这样轻轻松松地长大。
身边教引嬷嬷都是额娘自皇太太处求来,京中贵女堆里也很拿得出手,甚至无人敢拿我侧福晋所出身世说事,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阿玛额娘心头肉,容得不人说一句。
太子伯伯家堂姐也是侧福晋所出,想来是羡慕我吧,每每我穿着额娘亲手为我缝制衣衫、戴着阿玛不知从哪里为我寻来精致首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总是目光怪异地看着我,似羡似嫉。
她也曾对我恶语相向,我本不欲多生事端,毕竟东宫势大。然而额娘并不打算忍气吞声,直接与二伯母说了这件事,如同玩笑一般告诉二伯母要注意庶女教养。
从此那位堂姐见了我就是亲热不足敬重有余了,听说她被禁足半月抄些女四书,从此一改嚣张桀骜地性格,开始温婉柔淑了起来。
有时想想也是可悲,越大了,越明白阿娘说“这世道对女子诸多束缚”是何含义了。
只是我到底是幸运。
将笄之年,我封了郡主,本称作“和硕格格”,这些年满语称呼逐渐改了,便明明白白地叫着郡主。
婚事是好事多磨,外人都觉得我受了很大委屈,阿玛额娘那阵子也日日沉着脸,阿娘总是似是担忧似是无奈地看着我,我知道阿娘给外祖家送了信,那阵子大舅舅连和几位同僚狠狠参了佟家一笔。
弘晖与弘皓待我均是小心翼翼,我竟能从弘皓那小棺材脸上瞧出担忧与对佟家不满来。
少年老成,说得就是他。
这小人精。
比起弘皓,修婉就懵懂不少,却也依稀明白我遇上了不大好事情,那些日子极爱缠着我撒娇,软软乎乎如一块饴糖,让人甜到心里。
对这些,我觉着心中暖暖,只能加倍用行动告诉他们:其实我并不在乎。
我随师父修琴多年,琴棋书画乃至六艺均学自师父,或许连性子也学到了两分吧。
后来嫁了文渊,一开始对他也只是小女儿几分情丝,并未重到让我舍下修习多年规矩礼法程度,故而我并未告知阿玛额娘。
也许日后,我成了别家主母,这缕缕情丝,也不过是午夜梦回间轻笑一声罢了。
后来嫁给了他,我只觉天缘凑巧、机缘弄人,从此挽发为人妇,赌书消得泼茶香,我知道,阿玛、额娘、阿娘,他们都很是欣慰。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阿玛登基成了九五之尊,我成了大清国固伦公主。
阿玛说,要让我成为大清国除了额娘以外最尊贵女子。
纵然盛宠在身如年贵妃,见了我,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随后情势愈发紧张,我知道,阿玛还是我阿玛,他待我心一如当年。只是搬入了养心殿,他就不再是王府里那个煮酒论道轻笑抱我男子了。
阿玛对晖儿打击最大两年,他给文渊调了外放,让我跟随出京。
我去了养心殿,又去了毓庆宫,几度要劝,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这两个男人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人,我阿玛,他是我一生最敬仰男子,在我心中世间无人比他更威严;我弟弟,他是我心尖尖,我放在心口最柔软一块地方小心呵护着,即使后来已是他来呵护我了。
在他们两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