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又叹道:“可惜了,今儿怕是见不着了。”
柔成无奈道:“明日公主自然就带着小主子们来请安了。今日总得在婆家过,不然怕外面说嘴,咱们恭娴公主又素来求个周全。”
宋知欢叹了一声,也是无奈。
天色大亮,众人聚在敏仪院里。宋知欢早换上一身如意云纹湖蓝纱衫,内里是素白绫立领袄儿,下搭烟青青罗裙,腰间系着碧丝绦,垂一串樱桃串子,发簪豆娘,难得打扮鲜艳。
敏仪凝神细看半晌,笑道:“早年你不爱那些粉红大紫艳丽颜色,倒是可惜了。瞧这发间挽着艳红样子,就知道衣裳上身是怎样了。”
宋知欢无奈道:“只是我不喜那些颜色罢了。倒是鹅黄看着娇艳喜欢,可惜早些年身份穿不得,如今穿得了,也过了那个年纪了,怕被人骂老不修。”
“你还怕这个?”敏仪笑眼睨她,又叮嘱黄莺:“别忘了回头把咱们库里鹅黄云锦寻出来给知欢,我倒要看看她穿些个鲜艳颜色模样。”
一时众人齐至,敏仪仔细看着每一个,见女子发间挽、男子腰间戴,竟都与宋知欢送自己十分相似,便好笑对宋知欢道:“你宫里那个宫女可是够忙,一个人管了大家了。”
说着,又要人叫碧鸢进来,赏了一个五毒荷包、两对金锞子,稍后吃粽子也没忘了赏她一个。
倒让碧鸢很出了一把风头,显露出脸面来。
又有永琏等几个小,敏仪打眼儿一看,见胸前都带着鸭蛋,一溜孩子,大清秀中透着聪明,小玉雪可爱,很讨人喜欢。
敏仪抿嘴儿一笑,道:“又是你们淑玛嬷主意。”
皇帝在前头与大臣们吃宴席,弘晖几个也要过去,倒是女人们在园子里摆了两桌,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
也有小戏说书,宋知欢歪头看着,手中捏着雄黄酒,因不喜欢那滋味,也没下去。
柔成在一旁无奈看着,压着宋知欢小啜一口,便将雄黄酒杯子放下,另取一只蕉叶纹琉璃盅来,为她斟了些温酒,轻声道:“不可多饮。”
宋知欢于是对她笑笑,端着酒杯慢慢啜着。
这边酒过三巡兴头正浓时候,皇帝过来了,彼时敏仪、宋知欢、华姝三人在主桌坐着——小辈媳妇们另有一桌、没去前头孙辈们另有一桌、嫔妃们另有一桌,年贵妃病厉害,虽有人去请,却没过来。
戏台上咿咿呀呀惊梦曲子尚未过半,宋知欢手中酒杯半空,歪头向敏仪笑道:“今儿曲子慢得狠,我听着不算爽快。”
敏仪看她一眼,一抬手,台上小戏子忙停了,她正要开口吩咐换一出戏,皇帝便到了。
见曲声止住,皇帝问道:“这是怎么了?见朕一来,戏还停了?”
见他面带轻松之色,敏仪便知道他心情不错,一时请他向正座坐了,自己退了一步,坐到宋知欢本来位子上。
按例,宋知欢该做到华姝那边,华姝在敏仪手边坐,但此时宋知欢也不耐动弹了,皇帝瞥了华姝一眼,命道:“贵妃就在皇后身边坐吧。”
正合了宋知欢心意。
于是她笑眯眯答应了一声,底下忙有小宫女抬了另一张五福捧寿黄花梨交椅来请宋知欢落座,敏仪笑道:“是这曲子不好,妾身打算换一出。”
“哦?依皇后意思,换一出什么?”
敏仪听了翻了半晌戏单子,却要了一处《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一面不忘在桌下碰了碰宋知欢手,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改日再补回来。
宋知欢自然不在意这个,虽不喜听这些细品透着梵意空寂之音戏曲,却也知道敏仪意思,皇帝在座,若听西游记这些热闹,只怕他要恼,便答应了。
皇帝听了,细看敏仪一眼,又看了看宋知欢,问台上:“方才演什么?”
“回万岁爷,《惊梦》。”小戏子声如黄鹂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浸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