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离开英国,甚至租下了这幢别墅,堂而皇之地邀请英格兰的所有著名诗人、文学家、文学评论家,共同聚会,一方面探讨永恒的哲学问题,一方面毫不顾忌地展示自己的作品,他将自己的作品和英国自古以来的名作、名画放在一起,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的作品完全可以同他们比肩。
国王被橱窗里的书信吸引了。
等他看清楚这信上字迹和词句,他的目光冰冷地像是冰碴。
“是的,陛下,这就是我向您展示的东西,”克伦威尔在他身后低声道:“维埃特和王后的通信集,我仔细观察过这十一封信,所有的信都充满了**辣的词句,丝毫看不出双方应该维持的克制、尊重,低俗且毫无顾忌,让人唾弃。”
是这样的,现在这些信件被放在这里任人观赏,人们的确被轰动了,他们都意识到维埃特和王后之间炽热又非同凡响的情感,他们不管怎样,都在交口称赞维埃特骑士一样忠诚勇敢的内心,而远处的维埃特也洋洋得意地承认自己是王后的唐吉坷德,为她一往无前地冲向风车。
但克伦威尔却看到男人们的眼中充满了妒忌和轻浮,甚至还有取笑,女人们的眼中充满了轻视,也许男人们嫉妒维埃特能获得王后的青睐,但这群女人一定则是唾弃王后的轻浮和风、骚,以及诉之于纸上的不检点。
哦,紧紧是诉之于纸上吗?
克伦威尔可不这么觉得,不过还不等他说话,身后的人就替他说了。
“哦,我的天呐,看看这幅画,”一个贵妇人举着酒杯来到了他们斜侧的画像之前,露出夸张的惊叹声:“如此大胆,如此露骨,这就是法国人的艺术吗?堂而皇之将一名女子的身躯完全展示出来,不保留一丝隐秘?!”
“当然,当然,”维埃特得意地走了过来,“法国人永远是艺术的先潮,我们最先发现了人体的美丽,是造物主最巧夺天工的设计,这就是我们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认为女人的身体是美丽的,男人的不是,大卫的雕像在卢浮宫,几次被扫地出门,不是没有原因的。”
众人哈哈大笑,迫使国王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肆无忌惮议论的画像。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这贵妇人露出一点嗔怒来:“因为画的是女人,可以随便你们男人指点,幸亏这女人的脸看不清楚,否则我们都会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那可就指名道姓了,一定会对这女人造成困扰的!”
如何保证所有站在画像面前的男人是在用艺术的眼光打量,而不是用猥琐的眼光呢?
没人能保证。
但国王一定不是,因为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像深渊中跳出来的炎魔王,喷发的巨焰几乎要烧毁眼前这幅画。
这女人的确看不清楚脸,或者说长了一张没有特色的、如同教堂穹顶圣母玛利亚一样的秀美却大众化的脸庞,但她的身上特征显著。
两个乳·房一个大一个小,右侧的那一个偏大些,反而有一种不对称的美感。
同样的,在洁白的肩胛下方,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这红痣的出现,叫国王再不能试图蒙骗自己,因为安妮王后的乳·房和红痣,就是如此。
如此清楚,如此准确。
这颗红痣曾被国王偏爱,但如今他看一眼几乎都要呕吐。
虽然这幅画没有人知道画的是谁,就如维埃特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位美丽多情的女郎,但在国王眼中,已经是在向全天下宣告这幅画究竟是谁在欢愉之后的产物。
维埃特还在喋喋不休地向人们表达他对于这副画作的喜爱和满意,但国王看他的眼神,已经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克伦威尔简直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欣喜,他见过有傻子,却没有见过维埃特这样傻到极点的人,自从知道了维埃特将王后的信件正大光明地展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家伙给自己的身上绑上了一块巨石,而现在就站在河边,还洋洋得意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