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枼的保证, 林清玦看上去轻松了不少,他诚恳地向好友致谢:“谢谢你, 叶兄。”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李枼笑道,“好了, 快来睡吧。”
李枼如此坦坦荡荡, 林清玦觉得自己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了,“我先宽衣。”
李枼半躺在床上, 看着林清玦将他身上的凤冠霞帔一一脱下,如墨的长发垂了下来, 李枼忍不住问:“清玦,为何你的头发是微卷的?”
林清玦淡淡一笑,“我生来如此。听说,我祖母的母亲是一位西域女子, 我大概是随她吧。”
李枼玩笑道:“想不到孤的太子妃还有西域血统。”
听到“太子妃”三字,林清玦眸光微闪, 欲言又止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枼来了兴致,“我可以摸一摸吗?”
“什么?”
“你的头发。”
林清玦本想拒绝,可对上李枼带着笑意的眼睛, 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而且不过就是头发而已,“可以。”
李枼勾了勾嘴角,凑到林清玦身边, 撩起一截发丝,“好香。”
林清玦似有些窘迫,“太子,快歇息吧。”
两人和衣躺下,李枼为了让林清玦自在些,道:“我之前带兵攻打西夏时,也曾与将士同寝。”
林清玦笑笑,“是么,我之前倒是未与人同寝过。”
李枼心里莫名欣喜,“这么说我是第一人?对了,你今日看到了永王观礼时的表情么?真是大快人心啊。”
林清玦温声道:“我头上盖着喜帕,如何能看见。”
“唉,可惜了。”
两人就如同过去一般聊着天,直到睡意袭来,相继睡去。红烛燃尽,他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李枼带着林清玦去给皇帝皇后请安。皇帝缠绵病榻多时,身子时好时坏,连国事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见到两人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他们打发去见萧皇后。萧皇后倒是中气十足,但对林清玦没什么好脸色,只让他安分守己,伺候好太子,尽快为太子绵延子嗣。
从萧皇后那出来后,李枼看出林清玦心情颇为低落,安慰道:“父后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之间的事,他管不着。”
“嗯。”李枼说什么,林清玦就信什么。
婚后,两人就如同李枼所说的一样,像以前那般相处。彼时皇帝龙体欠佳,太子辅国。李枼忙于国事,没时间陪林清玦。林清玦也不在意这些,他在东宫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闲来无事就看看书,种种花,写写字。李枼偶尔得了空,便带着他在宫里四处转悠,还和他说了不少宫中的秘闻。林清玦能看出,李枼是真心将他待做知己。他很感激李枼,他本以为自己嫁人后就得屈居人下,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下半辈子相夫教子,连家门都离不得,李枼替他改变了命运。虽然名义上他是李枼的妻子,但他还能守着自己最后一份尊严。
婚后不久,两人开始分床,这是林清玦要求的,李枼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就随着林清玦去了。结果过了没几日,李枼就无意中听到东宫的宫女私下议论,说太子妃才嫁来没几日,就被太子冷落如厮,果然太子对男人是一点兴趣都没。
李枼长在宫里,深知知道这里头的下人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林清玦身后没有强大的母家替其撑腰,萧皇后又不喜欢他,若自己再不“宠着”他,恐怕他在东宫的处境会变得越来越艰难。为了让林清玦日子过得舒心一点,戏还是要继续演的。
李枼时隔多日再次来到林清玦所在的偏殿。为了表示对太子妃的重视,他还特意找来前朝一位大家的字帖准备送给林清玦。那是在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偏殿内空无一人,李枼只当宫女太监们都去偷懒了。他唤了一声:“请玦?”
无人应答。
李枼走进内殿,一阵似曾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