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未岚既然送了礼过来,虞笙自然是要回礼的。他住的院子里,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都价值不菲,可他并不想拿寻常物件打发晏未岚。既然晏未岚的糖葫芦是亲手做的,那他也应该表现出诚意来。虞笙想了想,摊开一张新的宣纸,执笔沾了沾墨,凝神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是科班出身,绘画功底很扎实。用毛笔写字他不擅长,可用毛笔作画完全不在话下。由于时间有限,他也画不出什么大作,干脆给自己和晏未岚做了个Q版的人设,画起四格漫画来。
Q版的自己眼睛又大又圆,头上还长了根草,看起来蠢萌蠢萌的;晏未岚则是长发垂腰,衣决飘飘,两头身也减少不了他的美感。
漫画的第一格,小虞笙头戴“必胜”,扑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眼下流着面条宽的眼泪,说:“我不行了要死掉了,在临死之前,我想吃冰糖葫芦。”另一边,小晏未岚扒在门口,听到小虞笙的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格里,小晏未岚在厨房里忙活着,按照配方做出了一串和他脸一样大的糖葫芦;第三格,小晏未岚抓着糖葫芦上的小棍棍,对小虞笙说:“送给你”;第四格里,濒临死亡的小虞笙咬了一口糖葫芦,身后金光闪闪,瞬间满血复活,斗志昂扬道:“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虞笙虽然画得很匆忙,人物的表情却刻画得十分生动形象,以晏未岚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看不懂。虞笙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将画小心翼翼地折好,找来一个信封把画放进去,让十九转交给晏未岚。
晏未岚亲手做的糖葫芦的确让虞笙精神大振,一口气又抄了几千个字,只可惜打完鸡血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每写一个字都是极度煎熬。眼前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又一次想起了学生时代被作业支配的恐惧。
他有点想放弃治疗。反正没写完,大不了就是被老爹痛骂一顿,他还有老妈护着呢,没什么好怕的。可他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能总是靠着老妈的宠爱过日子啊。
正当虞笙在撂摊子不干的边缘疯狂试探时,虞孟青还特意把他叫去书房,“关心”了一番。虞笙被问话时,虞笛也在场。
自从上次被姜画梅冷嘲热讽地敲打了一顿之后,虞笛有所收敛,不再整日地在虞孟青面前晃悠,只偶尔来刷一刷存在感。虞笙一见到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你的《策论》抄得如何了?”虞孟青问。
一听到“策论”两个字,虞笙就头皮麻烦,“抄得……尚可。”
虞孟青对虞笙的回答不太满意,“你四弟最近也在学习《策论》,不用人说,自觉地抄书,不过二十日已经抄了十遍,现在已能把《策论》倒背如流。”
虞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虞笛爱抄几遍抄几遍,关自己什么事,看把他给能的。
虞笛谦虚道:“夫子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笛儿抄完十遍《策论》之后,豁然开朗,之前的疑难困惑也迎刃而解。听说二哥最近也在抄这本书,不知是不是也有这般感受?”
虞笙面无表情,“没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虞孟青不悦道,“你这个做哥哥的被弟弟比了去,就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啊,当然愧疚!”虞笙愁眉苦脸道,“不过一想到大哥过目不忘,无论多晦涩难懂的文章,只要他看了一遍,就没有背不下来的,笙儿心里就更难受了。笙儿自知没有大哥的天赋,日后只能学四弟一样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了。”
虞笙这话表面上都把虞笙和虞笛都夸了一遍,可没有哪个人希望自己是“笨拙”的。虞笛在一旁听得非常不是滋味,还要做出一脸赞同的天真模样。
虞孟青恨铁不成钢道:“你和你大哥是嫡亲的兄弟,你自小聪慧,要是好好学,未必会不如他。说到底还是你娘对你太过放纵,才惯成了你如今的模样。”
虞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