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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帝驾崩到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昔日被太皇太后宠信的裴炎一党如今几乎全军覆没,就连跟裴炎交好的程务挺,如果不是裴行俭有先见之明将他的折子扣下,大概也不能幸免。
酷吏横行,朝中稍有风吹草动,便人人自危。
朝廷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与民间百废待兴的气象不入。
苏子乔将李沄的青丝解下,五指在她的发间穿梭,“这只是开始。”
太皇太后想要至高无上的皇权,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最高处的地方,所有挡在她路上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官员,谁都不会像酷吏周兴之流那样,无中生有,捏造罪行。
太皇太后重用酷吏,只是想不择手段拔除眼中钉而已。
李沄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靠着苏子乔,仿佛这么靠着他,便能将外面的纷纷扰扰尽数忘记。
两人似乎都十分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刻,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说,他们之间总有不必明言的默契,知道彼此心中所思所想。
李沄握着苏子乔的手,手指摩挲着他手上的厚茧。虎口上的厚茧是典型的习武之人才有的,可苏子乔的手却特别好看,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倒像是文人的手。
这样一双好看的手,她每次看到的时候,总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低头,在苏子乔的手背上轻咬了一口。
苏子乔也不躲开,随她咬。
长公主的那点力道,对苏将军来说,不痛不痒的。等她的牙齿松开,苏子乔抬手,看着留在手背上那清浅的牙印。
李沄眼眸弯弯,“疼吗?”
苏子乔莞尔,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担心我疼,那就别乱咬。”
李沄窝在他的怀里,无奈地软声叹息,“可我忍不住,怎么办?”
苏子乔抱着她,心里一片柔软,“那我就只好忍着,让长公主喜欢怎么咬,就怎么咬了。”
李沄又低头,在刚才留下牙印的地方亲了一下,“我都没用力咬,你明知道我不舍得让你疼。”
苏子乔另一手拨弄着她的长发,只笑不语。
他很享受两人这样亲密依偎的时刻,似乎只有在这时候,李沄才是无忧无虑的。
在他的怀里,她明眸含笑,清丽灵动。
苏子乔将她的一头青丝拨弄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雪白颈项,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和触感,有些微痒。
李沄笑着要躲开,他却箍紧了她的腰身,不容躲藏。
两人笑闹了一阵,李沄终于不躲了,她的侧颊染上了红晕,微微喘息着趴在苏子乔的胸膛。
夜幕降临,蘅芜苑廊道的灯笼都点上了。
李沄静静看着窗外的红灯笼,忽然跟苏子乔说:“接下来的日子,阿娘有得忙了。她要忙的事情,我一件也插不上手,我得找些事情来做。子乔,你说我该做些什么好呢?”
苏子乔:“你想做什么?”
自从李治去世后,李沄操心的事情够多了。如今难得她说不管太皇太后接下来要忙的事情,苏子乔也乐见。只要他的长公主高兴,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李沄离开他的怀里,跪坐在他身旁。
她望着他,面上露出一个俏丽的笑容,柔声问道:“你说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苏子乔噙在嘴角的笑容顿时凝住,怔怔地看向她,“什、什么?”
李沄抿着唇笑,脸上梨涡清浅。
她伸手刮了刮苏将军的下巴,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子乔,你要当父亲了。”
苏子乔:“……!”
***
太平长公主和苏将军大婚后的第六年,长公主有身孕了。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