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难道你觉得绍表兄离开长安是对的吗?”
太平长公主经历了父兄去世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静了许多。李治还在世时,太平长公主无忧无虑,十分的活泼灵动。如今,少女时的活泼灵动,都被她妥妥地收了起来,端的是清贵沉静,不言不语时,竟有几分当今太后的影子。
只是太后气场外显,长公主气质内敛,并不咄咄逼人。
李沄笑着拍了拍周兰若的手背,“永安,别着急。”
周兰若看着李沄的模样,眼底微热,她的声音较平日低哑了些,“可是,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她怎么能不着急呢。
自从舅父李治驾崩后,能陪着李沄的人越来越少。李弘即位后,李沄的日子还是过得挺好,跟几位兄长之间的感情也很好。
可是李弘也驾崩里,宫里那个还不到四岁的小天泽即皇帝位。
不到四岁的天子,那能是天子吗?
太后武则天在宫中坐镇,前朝有裴行俭和太后从前培养的裴炎等人主持,雍王李贤等人看似无事,实则一步一惊心。
虽然李沄并无性命之虞,不论谁是天子,对她而言并无不同。
她还是大唐最尊贵的长公主,一生荣宠。
可是她的内心还能像从前一样快乐无忧吗?如今能陪伴着她,为她分忧又能为她所信任的人,除了武攸暨和薛绍,还能有谁?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薛绍说要离开长安。
周兰若无法理解。
太平长公主像是年幼时逗弄永安县主一样,抬手捏了捏她那滑腻的脸颊,笑着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绍表兄既然决定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裴阁老和御史中丞在朝中声望甚高,见识定然比你我要多,既然他们对绍表兄离开长安的决定都欣然同意,想来也是一桩好事。”
略顿,太平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薛绍身上。
芝兰玉树,君子世无双。
像薛绍这样的人,理应能成为大唐千万子民请命之人。
他会是一个好官。
如今的长安局势不稳,净是一些往人心中添堵的事情,他要是能离开,倒是好事一桩。
室内很安静,旁边的小火炉中的梅花雪水烧开了,发出咕咚咚的声音。
李沄端起茶盅,还没端至嘴边,就听见凝绿有些微颤的声音,“长公主、长公主!雍王造反!太后令驸马去雍王府捉拿雍王了!”
李沄猛然起身,手中的茶盅落地,茶水泼在了她的裙摆上。
武攸暨却一把握住了李沄的手臂。
李沄抬眼,看着武攸暨。
武攸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从风雪中疾奔而来的凝绿,沉声问道:“雍王造反是什么意思?”
凝绿的头发上沾着雪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公主,周国公,御史台有人向太后弹劾雍王,说他在府中私藏兵器,意图谋反!太后命人前去雍王府搜查,果然搜出了大量兵器!”
李沄:“……”
武攸暨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更加用力,令她觉得有些疼。
李沄皱着眉头,细细地吸着气,“攸暨表兄,我疼。”
也不知道她是手臂疼还是哪儿疼,但她的神色看着已经十分冷静了,武攸暨松开了她的手臂。
薛绍和周兰若两人一脸震惊,相顾无言。
不过是片刻之间,李沄和武攸暨都已经想通了此事。
太后垂帘听政,虽然在李治在世时,朝廷群臣早已习惯了这位太后听政参政之事。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治驾崩,李弘即位,太后已经身居后宫不问政事。
雍王李贤虽然没有像旁人所想的那样权倾朝野,可在他身边还是聚集了好些大臣。
太后垂帘听政,令那些拥护李贤之人不满。
从李弘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开始,雍王就一心一意辅助他处理政事,这么多年,可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