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看的。”小公主笑着点头,随手拿起了其中一只,“送给永安一只。”
周兰若摇头,“我不要,这个是三表嫂要送给太平的。而且镯子是一对的,你拿了一只给我,镯子就不成对了。这样不好。”
李沄却笑着将镯子塞到周兰若的手里,“这有什么不好?这镯子你一只我一只,日后要是永安出嫁了,像临川姑姑一样跟着郎君到了长安之外的地方,看到这镯子,便想到我也有一只一样的,不好吗?”
周兰若眨了眨眼,接过李沄给她的镯子,十分郑重地说:“好,以后不管我去到哪儿,都会带着这只镯子。我要把它传给我的孩子,然后再让我的孩子再传给她的孩子,就让这只镯子这样子子孙孙地传下去,流芳百世。”
李沄哈哈大笑,她伸手摸了一把周兰若的嫩脸,开玩笑似的说道:“子子孙孙的传下去,等到千百年后,说不定就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宝贝啦。”
周兰若没听清楚,狐疑地看向李沄,“什么?”
李沄摇头,声音含笑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永安已经想到这么长远了。要不,你再为这虾丝镯写篇颂什么的,好让以后你的子子孙孙都知道我们的故事。”
周兰若听出李沄在取笑她,干脆整个人扑到了李沄身上,“太平,你取笑我?”
李沄猝不及防被她那么一扑,整个人都撞向了身后的大迎枕,“哎哟,我可要被你砸死了。”
周兰若听她那么一说,变本加厉,双手挠着李沄的痒痒肉,“谁让你取笑我的,我不止要砸你,我还要挠你!”
李沄被她弄得又笑又叫。
两个小贵主在丹阳阁的雪堂里闹成两个小疯子似的。
怀里抱着几本书籍到了雪堂门外的上官婉儿停下了脚步,听着从雪堂里传出来的笑声,脸上神情复杂。
这两年来小公主已经越来越少要她来陪读了。
从前英王李显还没出宫的时候,还时常拉着平阳县子薛绍到丹阳阁来找小公主挑战的。每次薛绍到丹阳阁的时候,就是她心中最快乐的时候。
少年眉目如画,性情温柔体贴。
每次和少年吟诗作对,接飞花令的时候,上官婉儿才觉得自己在这大明宫中,不曾被人低看。想起少年时常挂在脸上的温柔笑意,上官婉儿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可是这一年多,薛绍再到丹阳阁里找太平公主切磋读书写文章,太平公主都是自己亲自上场,已经极少派她去与薛绍切磋。
上元节的时候,薛绍又为来太平公主身受重伤,如今太平公主对薛绍也越发上心了。
上官婉儿低头,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几本古书,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本该是太平公主的伴读,可太平公主如今已经不需要她当伴读了。
大明宫里,不需要无用之人,但她不是无用之人!
上官婉儿抿了抿红唇,转身离开。
而太平公主和永安县主的嬉闹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令她觉得刺耳,却又无计可施。
少女离开的脚步越走越急,到最后,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抱在怀里的书撒了一地。
可偌大的大明宫里,那么多人的人,没有谁来扶她,也没有谁来帮她。
翌日,李沄和周兰若一起去清宁宫向母亲请安,意外地发现上官婉儿居然站在了母亲武则天的身边。
武则天看到宝贝女儿,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朝她伸手,“太平,过来。”
李沄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母亲的手上,用软软的声音喊着阿娘。
武则天拉着李沄坐在她的身侧。
李沄依偎在母亲身旁,一双明亮的眼睛却落在了上官婉儿的身上,小公主笑着跟母亲说:“阿娘,婉儿怎么会在清宁宫?您找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武则天笑着伸手扶了扶李沄头发上的一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