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公主见状,上前了两步,低头,恭敬问道:“皇后殿下,有何吩咐?”
武则天的目光扫过宣城公主,然后落在了义阳公主身上,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从明日开始,你们便不用再待在掖庭里。至于住在什么地方,会有人为你们安排。”
皇后殿下一只手把玩着她手腕上的镶金白玉镯,徐声说道:“你们早就该下降了,等过些时日,我便与圣人商量,为你们安排婚事。”
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闻言,都僵立在原地,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悲是喜。
母亲要跟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说话,李沄今天见着了父亲,就赖在父亲怀里不走了,说她许久不曾和阿耶和阿娘一起睡觉。
李治有些惊讶,“哪有许久?你上个月不才赖在清宁宫过夜吗?”
李沄:“……”
小公主生气地瞪了父亲一眼,振振有词,“就是已经许久了呀!”
李治哈哈笑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既无奈又宠溺,“你呀,应该要知足。想想你的姑姑们,她们谁也不曾有机会可以和父母一起过夜。”
确实应该要知足,从古以来,皇子和公主都是和父母分开住的。李治在李沄之前,也从未试过带哪个孩子一起过夜。事实证明,有的事情不能破例,一旦破例就后患无穷。
李沄歪头看向父亲。
李治也看着她,说不行,今夜父亲要和母亲说话,太平得回丹阳阁去。
李沄一听父亲要和母亲说话,更加不愿意走了。
这是听墙角的好时机啊,她现在还小,还可以跟父母耍赖。等再过两年,她想要耍赖也赖不成啦。
于是,小公主站起来,双臂一把抱住父亲的脖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水光,跟父亲委委屈屈地说道:“可太平今晚真的很想阿耶陪我。”
李治:“……”
李沄扁着嘴,一副大有如果父亲不点头同意,她就要哭给父亲看的模样。
李治很是头疼地掐了掐眉心,最后还是滚地缴械,“只能今晚,以后再也不许了。”
李沄顿时眉开眼笑,倒在父亲的怀里,甜言蜜语就跟不要钱似的免费大放送。
“阿耶最好了。”
“太平最喜欢阿耶了。”
“……”
李治听着女儿的话,觉得脑壳疼。
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离开了清宁宫,武则天站在原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门。
库狄氏上前,跟皇后殿下轻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皇后殿下脸上的神情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就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转身,往寝宫的方向走,进去就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卧榻上躺着一大一小,大的是李治,小的是李沄。
李治倒是没睡着,他侧着身,一只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应该是才把小公主哄睡着了。
李治见她回来,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起来,跟武则天做了个到外间说的手势。
武则天:“……”
叹息,圣人私下是个女儿奴呢。
帝王夫妻移至外间,武则天轻声说道:“圣人怎么又让太平留下了呢?”
“她说想要留下来,我能怎么办?平日我不来清宁宫的时候,她不也经常赖在清宁宫不走。”
武则天嘴角微扬,语气微嗔,“看你把她惯得。”
李治却理直气壮,“我的女儿我乐意惯着!”
可随即,又想起了今日才被放出掖庭的两个女儿,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
武则天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拉着帝王在窗户旁的软塌上坐下,双手已经熟练地在他的太阳穴按揉着。
李治的头疾时常发作,疼得厉害时甚至无法处理政事,武则天在尚药局的大夫那里学了一些推拿手法,平日夫妻相处时,经常就替李治按摩头部。
武则天温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