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顾全你的脸面与身份,怕人发现你这西海龙女入了魔,竟特意设下这结界,任凭你与他再天翻地覆,旁人都休想探听插手。”
“便是你当真杀了他,取了心,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呢。”
“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么?”
那声音响彻识海,拼尽全力地蛊惑着红·龙。
“杀了他……快,杀了他,从此他就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能分去他半点目光……”
“杀了他啊!”
“……给我闭嘴!”
忙着打架的西海红·龙本来就渐落下风,满心不高兴,还被这声音吵得头疼,终于忍不住皱紧了眉。识海之内顿时风起云涌,涛生浪卷。
“我与他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那声音痴痴笑了起来。
“怎么还生气了呀?你自己大开空门,与我容身,不正是让我替你做那些想做却不能做之事吗?我不过才说了两句,你恼什么?”
敖灼冷笑道:“区区魔族残魂,连身体都不知道丢去了哪儿。若非借那小鲤鱼藏身,恐怕你一早就该消散了,怎能在我这里放肆!”
“哎呀,三公主好生厉害,可吓坏我了!”
那声音遭受恐吓似的惊呼一声,却又很快混不在意地笑道:“可我不过凭那一条小鲤,捎带着控制几个岭山郡的凡女,便能让你这红·龙乖乖就范,放我进来激发心魔。眼下我已经和你的心魔融为一体,三公主再来与我说这些,不嫌晚了吗?”
“……卑鄙!”
识海风浪更加猛烈,那声音却半点不惧,甚至苦口婆心地规劝起来:“敖灼啊,是你在犯傻。你身份贵重,资质无双,莫说是在四海拔得头筹,便是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你比肩?何须在乎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呸!
要不是为了那些“蝼蚁”,你以为自己凭什么和老子这么说话!
西海红·龙一边与外面的显圣真君走剧情,一边和脑子里的声音对台词,一边暗自不停翻白眼,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说起来还是她自己时运不济。
今日出城的时候,敖灼在袖子里藏了老大一个鱼缸,便是为了寻一条四通八达的河流,好把那条乌漆嘛黑的小鲤鱼放生。可谁知道岭山郡会这么名副其实,好家伙,四周群山环抱,敖灼这么一尾屹立水族顶端的红·龙,居然也花了些功夫,才在其中一座深山里找到一条勾连纵横的水脉。
“姑娘,你这法力也不行啊。”
岭山郡近日正闹着邪祟,民心不安,深山里更是人迹罕至,敖灼暗自感知一番,确认周围没有凡人气息,便干脆把鱼缸捧在手里,省得那条闲不住的黑鲤鱼总在她袖子里蹦跶。
结果这鲤鱼精一开口又要得罪人。
“不是我说,怎么寻摸条河还能寻摸半天呢?”
……冷静!
敖灼,你要冷静,这家伙再怎么直肠子又嘴快,也是你们水族出来的鲤鱼精。要是顺手就把她炭烤红烧清蒸醋溜了,你们老敖家的脸要往哪里放!
坏脾气的西海红·龙把上面这段话反反复复默念了十遍,终于能弯了弯唇角,平心静气地回答:“往后你自己修为增进,就能懂得了。”
天下水脉星罗棋布,大小深浅各不相同。敖灼总不能随手就把这鲤鱼精放出去,任她在岭山郡的一汪浅滩里扑腾,再也无缘得见江河湖海。
无奈那邪祟还没落网,为了做足场面,敖灼便不能轻易放开神识去“打草惊蛇”,只能凭借龙族与生俱来对水脉的感知力,才寻到一处适合放生的地方。
要是换成这条连敖氏真龙都认不出来的傻鲤鱼……
呵。
搞不好前脚入水,后脚就发现自己扑进了谁家圈起来的鱼塘……
看了看手里傻不愣登的鲤鱼精,西海红·龙都有点发愁起来。
——真不是她眼高于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