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他是第一个。”
宋坊主看起来没有一点伤心,见元正惊愕不已,甚至还有余力和他解释:“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怎么喜欢一个人才是对的。可他总在我脑子里打转,我就想着,至少要一直和他在一起吧?”
“能看着他,做他的妻子,长长久久地在他身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元正,他和我不一样啊。”
宋坊主坐在那,她在万梅山庄的屋子布局精巧,一应摆设的色彩都很柔亮,让这里成了整个山庄最有人情味的一处。元正从前只觉得是柳伯细致入微,现在却突然发现,她这里越温暖,便与清冷寂寞的山庄或许还有山庄的主人,显得越格格不入。
宋坊主语声缓缓:“他落败了,总还要再去比试的。即使不是燕南天,也会有下一个,总有他想与之一战,或者主动前来挑战他的人。”
“这一次是燕南天留手,他活下来了。可下一次呢?”
“他如果想着我,就有了牵挂和软肋,再不能轻言生死。”
“我问他,他的剑是不是慢了,钝了?”
明明从未习武,对什么轻功内功也一窍不通,可元正听着这一字一句,已经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有多在意这个剑客,才能仅凭对他的了解就能这般条分缕析,一针见血。
“……西门庄主如何回答?”
少年嗓音艰涩,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遍,像是只有陪着宋玉红说到痛快了,才能多少分担一些她的悲伤。
宋坊主果然很快道:“他说,是。”
西门吹雪从不撒谎。
至少,他从不会对宋玉红撒谎。
燕南天是他毕生渴求一战的剑道高手,这个人的剑法相当于当世顶峰,旁人望而却步,西门吹雪却只想着如何翻越过这座高山,再不断寻求新的突破。
——剑道之路,永无止境。而西门吹雪这一生,本就只求一道。
他向燕南天约战时毫不犹豫。
可生死一线之时,西门吹雪的剑却有一瞬间的凝滞。那是微乎其微的一点迟疑,是他在必须要全力以赴的比试里,在最应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对人世间无法割舍的一缕牵绊。
那时是黄昏,夕阳落在他的剑刃上,留下一抹稍纵即逝的红霞。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柳伯前些日子捧过来的那身婚服。
他的婚期在即。
万梅山庄里,未婚的妻子还在等他。
她说,让他路上小心。
连西门吹雪自己都没有料到,在这场等待已久的比剑中,他才终于发现,宋玉红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她,他不能死,也不想死了。
他不愿意丢下她。
“……小姐是说,西门庄主虽然落败,却没打算要取消婚约?”
“嗯。”
宋玉红神情柔缓,眼中没有一点泪意:“他答应了我,就会如约娶我的。”
西门吹雪从没想过要悔婚。
虽然先提亲的人是宋玉红,可若是他不想答应,普天之下,谁能让西门吹雪去做违心之事?
也正因为提亲的是宋玉红,他才真的就答应了。
——他也想和这个姑娘共拜天地,携手余生。
败于燕南天之手,固然让西门吹雪知道自己的剑道尚有缺陷,但这不等同于是宋玉红的错。
他不会把自己的失败迁怒到未婚妻子头上。
“因此才要我来说,我来做。”
元正看着宋坊主目光清明,没有丝毫踌躇,像是已经提前梳理过百次千次,等到终于说出口的时候,才能这么轻描淡写。
“他不会违背婚约。但是有我在他的身边,他就会分心。我不懂什么剑法剑道,可我知道,如果他困于这一步,从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以后还会有危险。”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