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以来,出身身上便带着胎记的,是绝不可能入朝为官的。
只是好在他那做武官的父亲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却很细心地发现了。
所有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可能再说出这个秘密了,而他也多年来一直盯着身体孱弱的名头,不得不每日裹着比常人都要厚实的衣物戴着手套出门。
他私底下其实却是个极怕热的。
为此,他从小跟着父亲习武,总算是学会了用内里调节,就算穿着皮子也不会觉得热得慌。
只是……
若是有朝一日,他身上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只怕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为太上皇效劳了。
手指不自觉地擦洗着那看似文字的胎记,墨慕文心中越发郁结。
若是没有这胎记,他何必去考科举,做一个武官,才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念想。
若是没有这胎记,父亲又何必煞费苦心为他安排抓周时抓到一本诗经,又特意为他早早取字慕文。
而按照族谱起的墨蔺一名,父亲去世后,便再没有人呼唤过了。
直到那无名指都泛红了,墨慕文才睁着被热汤熏红的眼睛,走出了汤池。
水珠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身躯滑落,若是让外人看见了,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具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的身躯是属于一个多年以来被外人声称自幼孱弱之人的。
墨慕文也对自己的身躯不甚在意,随意擦了擦换上新的亵衣,他忽然脸色微微涨红。
那、那几件亵衣,他自然不可能家中有现成的亵衣,所以那几件亵衣,是他从前身量还没如今这么高大时的旧衣物了。
只是当时他心中一心只想着太上皇竟受了那样的苦,脑子一热,便将那些旧衣物拿了去。
如今一想,他当真是该死。
那等旧衣物,怎配穿在太上皇的千金之躯身上?
他越想,脸色越发的苍白。
只是却又悄悄的,在耳根上爬上了一丝丝绯色。
皇宫里。
原濯满意地享受御膳房的新服务,挥了挥手,又忍痛打赏了那个小太监二钱银子。
在小花园里兜兜转转消了食,他这才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要说当这个皇帝哪都坑爹,不过也还好有些地方是好的。
起码,他想要热水不用自己烧,一直会有宫人准备着热水。
就是这柴火的支出不知道大不大啊,改天和皇帝去翻翻账本好了,这宫里的支出能少一点是一点啊。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原濯擦干身体正准备换上自家臣子友情贡献舒适度极佳的亵衣,眼睛瞥见手指,忽然一愣。
无名指上微微泛着点青,只是很快,这一点青又消失不见了。
原濯下意识揉了一下眼睛。
他眼花了?太上皇这身体虽然是比原总的要差,但是应该还不至于产生幻觉吧?
还是对着蜡烛时间多了,他有飞蚊症?
又仔仔细细盯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原濯摇摇头。
可能是真的眼花了吧。
洗完澡,原濯正打算去找皇帝翻一下剧本,还没走出去,暗卫忽然从天而降。
“主子。”
原濯脚步一顿。
“怎么了?”
话说这个暗卫的轻功是真的牛批啊,这么大一个人落下来,他都不带听见动静的。
简直了。
暗卫犹豫了一下,果断开口。
“皇上要出宫去找那秦白。”
???
又去?
蠢蛾子难道还没看出来那个秦白吞金兽的本质?
这么穷就不要去了吧?
咦?
不对。
原濯眼神古怪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暗卫。
“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不应该是在保护我吗?”
暗卫面不改色。
“属下不